废星,虫族基地。
又一场胜利后,异种元气大伤,前线难得和平了数日。日常训练后,虫族的士兵们便三两聚在一起随意找消遣。
基地的训练室内,法西堤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会儿低头看看手里的文件,一会儿抬头看看不远处正一言不发揍着沙袋的红发军雌,迟疑又迟疑,才开口试探道:“林内尔,你……你已经打了三小时了,差不多该歇歇了吧?”
回应他的是一声更沉重的闷响。
林内尔拳头抵着沙袋,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到脖颈,最后滑入衣领之中。
半响,他松开拳头,走到了放着毛巾和水杯的座椅旁。
法西堤道:“心情不好?”
林内尔敷衍的点了下头。
这真是奇了。虽然林内尔脾气不好众所周知,但能让他一直这么生闷气,只能靠打拳排解情绪的情况,还是很罕见的。毕竟他心直口快,眼里又容不下沙子,有什么不满大多都是当面说出,要不就是直接甩脸子走人再也不见,气基本不会过到第二天。
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法西堤八卦之心燃起,身体往前凑了凑,正想再问,却见正仰头喝水的林内尔突然皱起眉,朝门外看去。
……?
法西堤见状,也跟着朝门外看,却见训练室外的走廊上空空如也,半只虫都看不见。今天林内尔心情不好,把其他军雌都吓走了,不敢在训练室里触霉头,连带着这附近都没虫影出没,说话声都没有,静得可以。
他回过头:“你在看什么……”
话说一半,一道脚步声突然自走廊另一端响起。
闻堰推门走进训练室,先是看见满身汗水,神情不悦的林内尔,又见一旁的法西堤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笑了笑:“怎么了?”
法西堤知道这句“怎么了”是对着自己问的,便答道:“没,就是……哎,林内尔,你去哪?……你倒是等我把话说完啊!”
林内尔从闻堰进门起,脸色就开始越变越差,手里刚喝一半的水也放下了,笔直的朝门外走。
与闻堰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故意撞了一下雄虫的肩膀,才推门离开。
法西堤不解:“这……他这是生什么气呢?这么大火?”
闻堰笑道:“应该是在生我的气。”
法西堤纳闷:“生你的?你这是干嘛了?感觉以你俩的关系不至于啊?”
说完又想到最近林内尔和闻堰的关系确实有点不尴不尬的,摇了摇头,好笑道:“而且你说他生你气了,可是刚刚你连脚步声都没露,林内尔就发现你来了。”
闻堰听了,眉头微微一挑,正想说什么,训练室的门突然被砸了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红发青年漂亮的眉眼间饱含怒气和不满:“不是来找我的吗?快点出来!”
法西堤被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嘀咕道:“至于吗?就说了两句话而已,生这么大气。”
闻堰笑而不语,对他挥了挥手,便开门离开了训练室。
走廊上,林内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耐道:“你和法西堤说什么呢?”
闻堰接过他肩上搭着的毛巾,替他擦去额角的汗水:“他说你生气了,让我好好哄哄你。”
“别瞎扯。”林内尔瞪眼,“我可警告你,别在军部乱来。”
闻堰奈的笑:“要乱来早乱来了。我心里只有你。”
林内尔眼里虽怀疑不减,但怒意稍息,左右看了看走廊,见没有其他虫的影子,才压低了声音道:“……去你的办公室。”
闻堰眸光渐深,低声道:“好。”
两双眼睛短暂对视,带着心照不宣的默契。
到了办公室,刚刚关上门,闻堰便被林内尔拉住手腕,推倒在沙发上。
他一点都没反抗,顺从的躺在雌虫身下,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快点。”林内尔压住闻堰的手腕,哑声催促,“别磨叽。”
闻堰却道:“我想咬你的腺体。”
林内尔脸色微红,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别扭道:“……不行,我没洗澡。”
闻堰勾起唇角:“我又不嫌弃你。”
“是我嫌弃你。”林内尔抓住身下雄虫的衣领,眸子里终于泄出了一丝渴求,“快点啊。”
闻堰逗他:“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你这样我不懂。”
林内尔骂了句脏话,不甘不愿的把话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快点,给我信息素。”
闻堰一笑,一手撑住沙发,一手搂住雌虫的腰,半坐起身,吻住了林内尔的唇。
自从完全标记后,林内尔前二十多年都法感知到任何信息素的身体,就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尽管还是对其他雄虫的信息素免疫,却唯独对闻堰敞开了大门。
他开始对闻堰的信息素产生了上瘾症状,只要一会儿不见,身体就会极度渴求雄虫的信息素,情况严重时甚至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闻堰的身上。
因此只要闻堰接近,哪怕还相隔甚远,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林内尔一方面接受不了自己这样的状态,又法抵制来自于本能的渴望。只能一边唾弃自己,一边黏在闻堰身边。
今天闻堰因为工作问题去开了一上午的会,林内尔一时间信息素不足,整个人的烦躁度都上了几个台阶,这才有了方才在训练室里打拳发泄的一幕。
闻堰温柔的吻着林内尔的唇,舌尖挑逗着拨开他的唇肉和齿列,钻进口腔,勾着那条柔软的舌缠绵吮舔。
林内尔眉头紧蹙,两手紧紧攥着雄虫的肩,却没有推开。
口腔里,呼吸间,全是闻堰身上的气息。陌生又甜蜜的感觉随着亲吻和信息素的漫延,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晕开,渐渐的,他的眉头松开了,脸上浮起沉溺的薄红,僵硬的肌肉也跟着放松,满足代替了空虚,让他摆脱了被折磨的痛苦。
察觉到不适褪去,林内尔立马侧过头,强行中断了这个吻。他眼神迷茫,喘着气,两耳滚烫:“行了,够了。”
“够了?”闻堰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不想要更多了?”
林内尔用力推开了闻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办公室门外走,颇有种用完就扔的气势。
闻堰坐在沙发上,看着林内尔的背影,一点都不着急,反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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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训练结束,林内尔签了几份下属递上来的报告,满脸不耐的松了松自己的领口。
他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几个同僚谈笑风生的闻堰,一股名之火从心底蹿起,烦躁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烧得更旺,残存的那一点信息素根本法压下。
还说不会乱搞,只会喜欢自己一个,转头就和那些雌虫打得火热。
有一瞬间,林内尔甚至想要冲上前,在众目睽睽下扯住闻堰的衣领,让他抱自己吻自己,只能看自己一个。
上午在训练室的时候也是,闻堰只是和法西堤在训练室里多待了一会儿,说了两句话,林内尔就受不了去砸了门。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都是信息素惹的祸!否则自己怎么会因为这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生气?
林内尔别开视线,将旁边的沙土堆一脚踢碎,然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快步走向了基地的医疗室。
战情暂时稳定,连带着医疗室也清闲起来。这会儿里面只坐了一个年龄挺大的雌虫医生。
他正靠在桌前看杂志,见到林内尔来了,忙站起身,诧异道:“林内尔阁下?您……是哪里受伤了吗?”
林内尔关上了医疗室的门,因不放心,还上了锁,然后不自然的走到了医生面前的椅子前坐下:“我记得,你们任职都是要签订保密协议的吧。”
医生点头:“是的,病人的隐私和病情,除病人自己外,即便是亲属也权得知。”
林内尔阴恻恻的警告:“今天的事,如果有第二只虫知道,我就剁了你的手。”
说完,他顿了顿,闷声闷气道:“我被完全标记了。”
医生差点以为自己听了。
军部雄虫虽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被稀里糊涂完全标记的雌虫也挺多。可是……眼前这位可是以厌恶雄虫出了名的,且武力值爆表的林内尔上将啊!
到底是哪只雄虫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把他给标记了?
还不是临时标记,而是完全标记。
医生内心地震,表面上还得强行维持平静:“然后呢?”
林内尔虎着脸,用这种方式掩饰尴尬:“我有信息素迟钝症,但是被标记以后,迟钝症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直能感知到雄虫的信息素,哪怕他没释放也能感觉到。身体……身体也总是很……”
“很渴求,对吗?”医生十分有职业素养,内心再震惊,表面也维持着神情正常,语气冷静:“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有些雌虫对雄虫的信息素比较敏感,很容易在被完全标记后对雄虫产生超过正常范畴的依赖和感知。您刚刚说您的迟钝症在被标记后就消失了,是对所有雄虫都消失了,还是?”
医生面不改色的样子让林内尔的羞耻减少了许多,他道:“只对他。而且……只要离开他一会儿,我就感觉难受,甚至上午刚给过信息素,下午就又会变得难受。”
医生道:“完全标记后感知标记者信息素的案例不是没有,但这种渴求度的确有些不正常。您在最近吃了什么药吗?”
林内尔眼神闪烁一瞬,没说话。
医生却已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最近掀起的风波猜到了大概。他小声道:“那种药的副作用很大,上将,您还是少用为好。”
林内尔闷声道:“已经不用了。”
“那就好。”医生直起身,恢复了正常音量:“那种药的原理其实是假性摄取,所以会让雌虫对雄虫信息素产生更深的渴望。您停药后的这些症状也是很正常的。少量的信息素不太管用,我的建议是……”
他说到这里,又变得小声起来,像是在交流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您和那位阁下多做几次,多被内射几次生殖腔,一口气得到足够的信息素,空虚饥渴的问题就能解决了。”
虫族雌性大多开放,但林内尔肯定不在其中之列。
他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真是精彩极了,他看着医生,用尽毕生修养,才没把堵在喉咙里的脏话骂出来:“……有药物能压制这种冲动吗?”
医生遗憾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