咲夜低头，银质的刀叉挑剔着盘中的牛排。
自她问话后，孙晁和佰貘一句话也不说。她瞥了两人一眼，松手撂开刀叉。
“哐当”一声清响，死寂般的房间佰貘不由身子颤了下。
病怏怏的孙晁反而比较镇定，眸子里没有一丝慌乱，他伸手按了按佰貘的手，示意道：“没事。”
咲夜将面前的餐盘推到一边，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宛如一把冰冷的刀。
“不知道？怎么，九间殿如今是养了一群废物吗，连话都不会说？”
她的目光两人身上，佰貘身子颤了下，下意识别过脸去。
无形之中，咲夜笼罩在包间周围的威压逐渐向内收拢，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孙晁援救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细密的汗也从两旁冒出来。
他们二人一边面对着咲夜，一边还要分神去抵抗咲夜的威压，分身乏术，怎么吱声？
包厢内有一处人造的山泉小景，此刻只听见泉水叮咚滚入下方的小渠。
咲夜突然笑了声，支着头靠向太师椅的一边。
头下支着的右手中指动了动，凭空出现的黑色荆棘缠上佰貘的左手突然使力一拽，佰貘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前朝地栽下去。
孙晁手急眼快，展开蛛丝拉住她另一只手，佰貘这才稳住了身子。
“我要处理谁，轮得到你来置喙？”
她眯了眯眼，突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小刀切断了孙晁的蛛丝。
佰貘右半身失力，咲夜也撤去缠上她手的荆棘，她在半空突然失去平衡，避无可避地摔倒在地。
“呵。”咲夜起身走到她跟前，用银刀挑起她的下巴，身后的长发滑落到胸前柔顺地垂下。
“孙晁，你也不怕蛛丝上的毒伤到她。看来你们俩的关系又近了一步，恭喜。”
“晁大人！”
佰貘爬起身往后看过去，只见孙晁周身围了一百多把黑色小刀，刀刀锋利，刀尖都直直对着他。
孙晁被围在里面，根本寸步难行，就连动一下都很有可能被刺伤。
“殿下！”
佰貘回头看向咲夜，眼里因为孙晁多了一丝担忧和隐忍。
“佰貘，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怎么还叫他大人，就没有亲昵一点的称呼吗？你这样不行啊。”
咲夜蹲在她身前笑道，佰貘低下头。
“求殿下，放了大人。”
咲夜垂眸看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
“放心好了，当年没有杀你们，现在自然也不会。”
佰貘愣愣抬起头，“殿下...”
咲夜：“我说你挣钱、打探消息都样样在行，怎么为了一个男人就这么没骨气？”
虽然这也是她留着她的原因。有能力又有软肋的人，用起来自然顺手。
佰貘低下头，手抠着地上的毛毯慢慢收紧，“我...”
佰貘外表看起来强硬，实则却是个软柿子。孙晁与她恰好相反，外表看上去不堪一击，实则最富心计，手腕也更强硬。
但这两人能在九间殿有一席之地，靠的都是脑子。
佰貘会赚钱，掌握着九间殿在外的经济，手下的高档酒楼茶肆无数，最适合收集情报。
孙晁负责鲛人的物质补给，手揽在外的采办大权。依靠药商的身份，偶尔与军方合作，打探内部情报。
五年前，咲夜登上九间殿之首，整改内部时没动他们，就是觉得这两人还算安分，让他们呆在原位上也好。
“孙晁，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动你们吧。”
孙晁看了一眼周身随时会朝他射来的小刀，沉下眸回答道：“殿下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呵。我开始好好说，你们偏不领情。非要我动粗才肯老实，何必呢？”
佰貘：“殿下，我们。”
咲夜挥手转身，挥散了聚在孙晁周身的异能。
佰貘立刻上前扶住他，“有没有事？”
她上上下下好好看了看，孙晁淡淡安抚了下。“我没事，你放心。”
“我下手知道轻重，怎么会伤到人呢？”咲夜坐下来看着二人。
她看了眼前面的座位，“坐吧，想清楚该怎么和我说话了？”
孙晁：“殿下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
佰貘扶着他坐下来，自己也坐到一边。
咲夜：“我是直说的，你们也要直答啊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