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的最后一天,考场外挤满了接送的家长,汽车喇叭声、家长们的交谈声和学生的笑闹声交织成一片。家长们聚在考场门口,八卦着谁家的孩子能考上了好学校,谁家又要回校复读。
李广从考场走出来,矮胖的身躯裹在皱巴巴的校服里,他的眼神空洞,脚步沉重,书包斜挂在肩上,像背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知道自己考砸了。物理卷的力学题、数学的最后几道大题、英语的理解,全都像一团乱麻,答得七零八落。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鞋尖磨得发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周围的家长们簇拥着考生,母亲们递上矿泉水,父亲们拍着孩子的肩,笑声和鼓励声此起彼伏。可李广的身后空无一人。父亲李金国还在朴野,跟着李美凤的“考察团”没回来;家里没人能接他,也没人指望他能考出什么名堂。他是李家唯一读高中的孩子,父亲眼里的希望,可现在,这点希望也像考卷上的错号,彻底崩塌。
他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搜索人群,很快锁定了唐宣——那个被叫作“糖糖”的班花。唐宣站在考场门口,皮肤白皙如荔枝,透着少nV的柔nEnG光泽。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眼角微微上挑,笑起来像弯月,嘴角两个浅浅的酒窝甜得让人心动。今天她没穿校服,换上一件淡蓝sE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晃,g勒出纤细的腰肢和尚未完全发育的x部曲线。她的头发依然扎成高马尾,红sE橡皮筋在yAn光下闪着光,像一抹跳跃的青春。她笑着和同学交谈,笑声清脆。
唐宣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T育委员陈浩,1米85的身材,皮肤晒成小麦sE,帅气的脸上挂着自信的笑。他穿着白sET恤和牛仔K,肌r0U线条在衣服下若隐若现,像个青春片里的男主角。他凑近唐宣,低声说了句什么,唐宣咯咯笑出声,酒窝更深,轻轻推了他一把,亲昵得像一对情侣。人群簇拥着他们,同学们的羡慕目光像刀子,刺进李广的x口。
李广张了张嘴,想喊她的名字,想走过去,哪怕只是说一句“考得怎么样”。可他的脚像灌了铅,疤痕的刺痛从脸上蔓延到心底。他低头,喉咙g涩,退缩了。他想起托何春递的那张纸条,想起她敷衍的回答,心底的屈辱像毒蛇般啃噬。他和唐宣之间,隔着深不见底的鸿G0u——她的美貌、她的成绩、她的光芒,注定属于陈浩那样的男生,而他,只是个矮胖的疤脸,连考场都走不出去的失败者。
他转过身,垂头丧气地往顺德村走去,背影佝偻,像被命运压垮的稻草。人群的喧闹渐渐远去,烈日炙烤着他的后背,汗水顺着疤痕淌下,刺痛而麻木。他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何春默默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