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看见姜娴拿着的可是百两银票,心里就有数了。
不过姜娴看着穿着不显,没想到出手倒是阔绰。
掌柜的实打实的报给姜娴一个最底价:“姑娘你既然一下子要这么多,那本铺子都按照最底价给姑娘,半熟宣一刀有一百张,每张单买合下来是八文钱,一刀便是我八百文钱,姑娘要一百刀半熟宣,便算你七百五十文钱一刀,共计七十五两银子,这湖笔有好有坏,最次的单支三两一支,好一点的有十几两到上百两不等,不知道姑娘要湖笔是写寸楷还是兰蕊、上条亦或是南屏笔?”
“自然是要中等以上的!”姜娴气定神闲,双手负立看着书架上的书。
掌柜的高兴不已,笑着称呼:“那便算十五两银子一根上条湖笔,一百根是一千五百两银子,共计一千五百七十五两银子,姑娘确定要的话,得先付个定金意思一下,我们家也好立即筹措这么多半熟宣和湖笔去!”
即便是一家书斋,因为品类繁多又杂,一般一种宣纸和笔只会进货个十来只,断不会存这么多的,因为这种东西一旦遇水发霉就会大打折扣,若是宣纸泡毁亦或是被老鼠啃咬坏了,只会全部赔进去了。
姜娴直接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掌柜的:“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全给你付做定金行吧?但是我明天就要来拿货,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尾款!”
掌柜的见姜娴也不砍价了,一百两的银票也是真钱,高兴得合不拢嘴。
“姑娘您放心,我们清凌书斋一定守诚信,今天就能给您全部筹措齐全了,就是不知道姑娘你要这么多半熟宣和湖笔做什么用啊?”
“我们村里学堂要开了,做好事捐给他们用,不行吗?”姜娴挑眉一扫掌柜的。
掌柜的立即点头:“行啊,怎么不行,姑娘原来还在做好人好事,那到时候我们再赠送十套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给姑娘,也算是我们书斋的一点心意,往后姑娘需要大量的宣纸和湖笔,记得来我们清凌书斋啊!”
“嗯行,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拿啊,你务必给我筹措齐全了啊,我还等着和里正那办仪式呢!”姜娴叮嘱一句,掌柜的立即拍着胸脯保证。
“姑娘你放心吧,我们肯定把这个事情办好,不会叫你失望的!”
姜娴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农耕水车杂记,看向掌柜的:“这本书能不能也送给我?”
掌柜的一看都积灰了,立即点头,寻常真的读书的学子能有几个买农耕书籍的,毫不犹豫地赠送给了姜娴。
姜娴又觉得不放心,看向掌柜的:“你要定金我毫不犹豫给你们了,要是明儿我一来你们赖账不承认我岂不是要亏一百两银子?不如掌柜的你给我写个契书,一来算作是我付了定金的证据,二来也算咱们之间这笔买卖有个约定,明儿一早我若是拿不到一百刀半熟宣纸和一百支湖笔,你们便要三倍赔偿我的定金,同理,我若是明天上午没来的话,那一百两定金自动损失,我再按照三倍赔偿你们的耽误费,互相有个明确的保障如何?”
掌柜的刚才还怕姜娴明儿上午不来的话,那他岂不是要白忙活一场,这调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搭人情搭钱,甚至还要先垫付从别的书斋买回来,都是风险。
没想到姜娴这提议正中他的心坎。
他立即点头答应:“行,我这就起草文书,咱们互相留个契书有个约束,如此你我都放心不是?”
姜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连声夸赞:“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夏掌柜的你是个明白人儿!”
掌柜的似乎都没意识到姜娴说漏嘴,喊了自己的姓氏,高高兴兴地起草保证书。
等两个人都签字盖了手印,契书生效,姜娴也美滋滋地去了一旁的客栈里头定了一间上好的天字号房间,便急急忙忙地回村去了。
先去了一趟乔家和王氏说了晚上要回姜家处理点事,怕王氏多想,姜娴说明是在调查害乔荀的一拨人行踪,让他们也吃个暗亏。
毕竟打闷棍这种事情,人家既然是有备而来,就不会给抓到把柄,哪怕报官也是人证物证不足,最终不了了之。
所以姜娴打算坑死清凌书斋,不是钱多雇人么,那她就让他们损失惨重!
一个书斋一年收入一两千两银子都已经是上好的业绩了,她之所以下这个套,就是让掌柜得被甜头甜昏了脑子,到时候调货必然会自己承担垫付进货,最后所有的货全部损毁无法交付,明儿还要赔偿她三百两银子。
这么大的事情一定会惊动清凌书斋幕后的东家,她倒要瞧瞧是哪条狗这么忠心俞氏父子,还是说清凌书斋就是俞家的产业?
王氏本来就没有多想,这个节骨眼姜娴不闹着退婚已经是情分,更何况她还要给乔荀讨回公道来,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同。
但王氏有些担忧,抓着要走的姜娴问道:“娴丫头,你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去吧?”
姜娴噗嗤一笑:“娘,你说啥呢,我就是想个了小坏招让清凌书斋损失一笔银子而已,你放心我绝对不违法乱纪,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顿时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紧紧握住了姜娴的手:“娴丫头,乔荀有你这么好的媳妇,是他的福气!”
姜娴安抚着王氏一笑:“娘,你放宽心,乔荀会没事的,我还要赶去城里一趟,明儿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欸,好!”
王氏一路送着姜娴到桥头,这才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