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代夫的阳光烈得晃眼，细腻的白沙滩沿着海岸线铺成一片，海水蓝得像块剔透的宝石。
傅司宴特意选了座带私人泳池的水上别墅，推开门就是碧海蓝天，连空气里都飘着咸湿的暖意。
叶婧槐穿着宽松的长裙坐在露台藤椅上，手里捏着手机，屏幕停留在张妈刚发来的视频界面。
是晨阳躺在保温箱里，小手攥着个拨浪鼓玩具，小脸红扑扑的。
“刚护士说他今天喝了三十毫升奶粉，已经进步很大了。”
傅司宴端着两杯果汁走过来，把其中一杯塞进她手里。
“别总盯着手机，眼睛该累了。”
叶婧槐指尖划过屏幕上儿子的小脸，低声嗯了一声，却没放下手机。
海风掀起她的长发，带着点痒意。
可她心里那片沉甸甸的阴霾，半点没被这海风吹散。
昨晚又做了噩梦。梦里她站在医院走廊，监护室的灯全都灭了。
傅司宴倒在走廊尽头，白大褂被血浸透，她跑过去想扶他，脚下却黏着满地的血，怎么也迈不开步。
“在想什么？”
傅司宴在她身边坐下，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
叶婧槐的手总是凉的，尤其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像揣着块冰。
她摇摇头，把手机按灭塞进口袋。
“没什么。”
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傅司宴陪她散心，张妈和护工在医院守着，每天三次视频从不间断，连护士都被叮嘱得随时接她的电话。
可那些可怕的画面像刻在脑子里，一闭眼就冒出来。
“去游泳吗？”
傅司宴站起身，伸手拉她。
“水里凉快。”
叶婧槐被他拽起来，脚步有些踉跄。
傅司宴顺势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头印了个吻。
“别硬撑着，在我面前不用装。”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很小心，总是给她讲有趣的事情，连点餐大多都是她爱吃的。
叶婧槐不是感受不到，只是心里那根弦，总也松不下来。
泳池的水很暖，傅司宴从身后圈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你看水里的云，像不像晨阳的小拳头？”
叶婧槐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水面倒映着天上的流云，确实有点像婴儿蜷起的小手。
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是她来这儿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傅司宴感觉到了，手臂收得更紧些。
“多笑笑，你笑起来好看。”
那天下午，他们在泳池里泡了很久，傅司宴教她憋气，故意溅水花逗她，她笑着躲闪。
水花溅了满身，心里的郁结好像真的被冲淡了些。
晚饭在海边的露天餐厅吃的，乐队在远处弹着吉他。
叶婧槐小口抿着果汁，听傅司宴说等晨阳大点，就带他来学游泳。
“他要是像你，肯定怕水。”
傅司宴夹了块龙虾肉给她。
“到时候得我亲自教。”
“才不会。”
叶婧槐反驳，语气带着点娇嗔。
“我那是没兴趣，我们晨阳肯定胆子大。”
傅司宴笑起来，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就喜欢看她这样鲜活的样子，不是强装镇定，也不是愁眉不展。
晚上回别墅的路上，叶婧槐主动牵住了傅司宴的手。
沙滩上的沙子很软，踩上去沙沙响。
“其实……这里挺好的。”她轻声说。
傅司宴反手握紧她。
“那就多待几天。”
“不要，说好了一周。”
叶婧槐抬头看他，月光落在她脸上，眼神清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