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亮豪华的休息室内,只有季承谨和万启明二人。
“季总,不知道今天的安排您还满意吗?”万启明哈着要,堆着一脸谄笑问沙发上抽着烟的季承谨。
“还不。”季承谨一双眼盯着他,抽着烟不再说话。
万启明笑着,老江湖一看季承谨那眼神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屁股一扭侧身坐在季承谨身旁,道:“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场子里来了个货,跳的舞那是一绝,跟您画像上找的那个人眉眼没有八分像也有七分像,今天我把他带来了,现在就在外面迪厅里,马上上场。”
“二楼的VIP座已经安排好了,您可以先过去,我再去把包厢内那几位老大哥请过来坐坐,您看可行吗?”
“你确定有七八分像?”季承谨问。
“七八分已是往低了说,本人绝对不会让您失望。”万启明道。
季承谨闻言抬手掐灭了烟,起身回了包厢。
万启明询问包厢内的老板是否要换个地方玩玩,几位老板却推辞说累了不玩了,搂着怀里的小姐说想回酒店休息。
迫不及待地想带着小姐们去开房。
季承谨也不强留,一一将他们送上了车。
水云天的迪厅里,正是夜里最热闹的时候,季承谨一个人坐在二楼的卡座里,从这里朝下望去,下方舞池内全是人脑袋,在疯狂晃动。
突然,劲爆的DJ音乐停止,开始响起一道空灵悠远的轻音乐。
当江望禾上台的时候,人群在短暂安静一瞬后又骤然爆发出猛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一些不明所以的观众也在反应过来后跟风吹起口哨喝起彩来。
人们总是喜欢在不正经的舞台上看正经表演,这会让他们产生一种与众不同的刺激感。
江望禾跳的是一支民族舞蹈,身姿游刃,翩若惊鸿,舞姿又娇又俏,在他的身上既有女性的柔软也有男性的力量。
一曲完毕,掌声经久不绝。
这个舞台很专业,还配了个主持人,上台教江望禾和台下的观众互动。
季承谨坐在二楼的看台上,吩咐身后的纪凌风:“凌风,把眼镜拿给我。”
季承谨眼睛不好,他三年前出过车祸,眼睛失明过一段时间,恢复视觉后需要眼镜的协助才能看清远方。
他现在急需更清晰的视野去捕捉舞台上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想找的那个人。
“穿的也太多了吧!”在纪凌风去拿眼睛的空档,楼下有人不满出声。
“对啊,啥都不露来夜场干嘛呀?脱了衣服再来一次!”有人应和道。
“脱了衣服再来一次!”
“脱了衣服再来一次!”
“脱了衣服再来一次!”
观众都是爱凑热闹的,最开始还只是几个人呐喊,后面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此起披伏的呼喝声,都是叫江望禾脱了衣服再跳一次舞。
江望禾显然没应付过这种场面,人站在舞台上手握成拳头紧紧捏着。
加入呐喊的观众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帮他,主持人也在劝他,询问他是否可以脱了上衣再来一次。
江望禾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台上台下僵持着…
忽而,半空中突然零零散散飘下钱来,是季承谨叫人撒的。
一开始人们还没在意,等有人发现那是一张张红色百元大钞后,全场所有人都嗨了,他们涌到平地中央开始抢半空中飞扬而下的钞票。
钞票越来越多,只见一楼大厅中央一双双锃亮的眼睛,一只只沾满欲望的手在半空薅着,只有抓住金钱的渴望,毫形象。
看跳舞哪有抢钞票刺激,昏暗的灯光下,人心最深处的私欲展露遗。
江望禾借机下了台。
他想回家了。
方才他看到坐在二楼阴影里的一个身影,那个身影熟悉的可怕,他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走什么走?我们万哥找你。”有人拦住了他。
这些人没去抢钱凑热闹,却来这里堵他,想必是事先就安排好了的。
江望禾并不打算搭理他们,也知道自己今天想走不容易。
“哦。”江望禾乖乖答应,嘴上答应回身走了两步却突然拾起旁边桌上盛满啤酒的大肚杯就朝面前这群人泼洒过去,随后扔了杯子拔足就跑。
想让他做水云天的男妓子,没门!
江望禾跑得极快,一路上东躲西拐,这里处处是监控,他们想找他太容易了,江望禾是哪里偏僻就往哪里跑。
很快就把那群人遥遥甩在身后。
但是水云天太大了,江望禾跑着跑着就迷了路。
究竟哪里是出口?
他在一条幽静的走廊上跑着,毫头绪。
“挞、挞、挞、”身后走廊上的灯一盏盏骤然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他们找到他了?黑暗中的江望禾一颗心乱七八糟地跳。
突然,近处有脚步声传来,是一双皮鞋踏在地上不紧不慢的声音。
江望禾转身就要跑。
却瞬间就被人摁在了墙上。
来人一手死死摁住他,一手细细摸着他的脸,自上而下摸过他喉结的时候还低头在他脖颈间嗅闻着。
呼吸间都是喷薄而出的烈酒味道,江望禾遇见了一个酒鬼。
江望禾抬起手声挣扎拒绝,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力道。
“终于找到你了……小哑巴…”
男人一条腿蛮横挤进他的双腿之间,颤抖着身子以绝对压制性的力量抬起他的下颌吻住了他的唇。
江望禾助地睁着一双眼承受着黑暗中的吻,想不明白…
他一直避而远之的季承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