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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八王之乱归东海 汉晋大战起平阳(1 / 2)

暮云垂虹迎菀柳,行客不知路悠悠;多少风帆江晚尽,明日烟波又从头。

且说成都王北渡黄河,逃奔朝歌,收拢旧部将士,聚集了几百人,欲寻故将公师藩,不想途中被顿丘太守冯嵩抓住,押送至邺城,交于范阳王处置。范阳王见成都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由心生怜悯,自思:“皇亲贵胄,何至于此。”轻叹一声,问道:“侄儿如何这般模样?”成都王泣道:“世事如此,可奈何。”范阳王又叹:“自家侄儿,我不欲害你,你暂且居于邺都,不得乱走半步。”遂令部将田徽送成都王往华容宫,精心伺候,好生看守。

成都王居华容宫一月有余,范阳王果不食言,好吃好喝相待,只是不得出宫。行走虽自由,成都王却也乐得逍遥,心道:“如此这般,能保得一命,已是不幸之大幸,有范阳王在,我亦忧也。”本以为日子安好,就此而过,也盼着时来运转,他日翻身,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范阳王突然暴病,医治效,不日而薨。恰东海王使者又至邺城,将东海王书信交于长史刘舆。刘舆拆信来看,少时交还使者,说道:“太傅之意,我已明白,你且回禀太傅,刘舆定不负相托。”使者离去,刘舆令田徽前来,问道:“范阳王薨逝,成都王可知晓?”田徽回道:“遵长史之命,未将范阳王死讯告之。”刘舆颌首说道:“成都王久居邺都,深得人心,范阳王若在尚可,范阳王若不在,终为后患。田徽且听令,今夜子时,可择一亲信,扮作台使,由你带入,宣天子诏书,赐死成都王。”田徽领命而去。

深夜子时,华容宫中,成都王心有忐忑,不得入眠,于是起身至院中,独自度步,抬首见明月当空,繁星点点,云霭飘浮,万籁俱寂,不觉感慨,且生惆怅,既有憋闷,又有豁朗,于是盘膝树下,长吐一气,赋词一首:

风尘洗残身。天下客。一分月照不归人。小庭深深问国事,鸮语莺歌。

枝头数梅红。三春清浓。草木荣枯自有时。回首锦绣长乐处,应是邺都。

词作刚成,忽闻田徽到来,又唤了成都王二子,取天子诏书,由台使宣读。成都王闻诏,似有所知,却面色不改,只是问道:“听说范阳王薨逝,将军知道否?”田徽答道:“不知。”成都王又问:“将军今年贵庚几何?”田徽回道:“今年五十。”成都王再问:“子曰,五十而知天命。将军可知天命否?”田徽说道:“不知。”成都王笑道:“我死之后,天下会不会安宁?”田徽思忖片刻,答道:“天下不会安宁。”成都王一拂衣袖,说道:“我自被王浚放逐以来,至今已经三年,终日疲于奔命,身体手足,甚少洗沐。今日将死,欲以清白之身而行。请将军取来几斗热水,可否?”二子在旁,似有所悟,于是号哭不已。成都王令二子返入舍房。田徽取来热水,成都王即行沐洗。约有半个时辰,成都王出来,散开头发,面朝东方卧下,闭了双目,一脸平静。田徽令台使取了白绫,上前将成都王缢死,年仅二十八岁。有诗为叹:

生来晋家子,中原乱王侯;

画堂一夜梦,横带入沉舟。

江山付谁手,莫问少年头;

登极复足下,散发面朝东。

成都王身死,二子一同被害。三日之后,死讯方才传出,邺中举城哀悼,家家挂白绫,点香炉,焚黄纸,如此三日,以慰天灵。刘舆即杀成都王,又令四处搜捕余党,成都王部众闻讯,一一逃散,只有卢志未走,前去收了成都王尸身,含泪殡葬。刘舆令人拿了卢志,送往洛阳定罪。东海王见卢志如此忠信,倒是十分欣赏,不忍加害,对朝臣道:“忠贞之士,不过子道也,天下当以为效。”于是召卢志为军谘祭酒。

河间王、成都王相继而亡,天下宗亲,只东海王独大。待到腊残春至,东海王陈请,怀帝御殿受朝,改元永嘉,颁诏大赦,除三族刑,又追复废太后杨氏尊号,依礼改葬,谥为武悼。怀帝年二十四,尚子嗣,东海王因清河王司马覃未绝众望,于是倡议建立储君,即以清河王弟司马诠为太子。司马诠曾受封豫章王,年纪尚小,怀帝心有不满,然慑于东海王威权,不得不勉从,心下也是怏怏,于是暗用心思,听政东堂,每日朝见百官,留意政务,勤咨不倦,欲亲揽万机,免得军国大权落于东海王之手。东海王乃狡诈之人,自然看在眼中,于是请愿就藩,带百官至许昌,凡朝廷之事,需往许昌定夺,又将所有洛阳武官,全部罢免,以绝后患。

此一来,举城震动,怨言纷纷。其中一人,名曰朱诞,位列左积弩将军,也在罢免之列,一夜权,故心怀怨恨,悄悄出城,自思:“乾坤失位,王侯擅权,天下纷乱,晋室败亡之象,不可逆也。将沉之舟,何必久留,我观刘元海雄图内卷,当世人杰,昔日居洛阳之时,尚有些故交,可投他处,也得个富贵。”思忖至此,快马加鞭,竟投奔刘渊去了。

刘渊闻朱诞前来,忙迎入内,说道:“兄不在朝中任事,何故到我这里。”朱诞回道:“今四海生变,八王乱政,晋室不堪,腐朽至极,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汉王仪容机鉴,文武全才,乃当世英雄。我甚是钦慕,特来相投。”刘渊闻言大喜,说道:“我欲揽天下英才,兄此来可为天下表率,实乃大汉之幸也。”又问:“朝堂之事如何?”朱诞回道:“天子莫名暴毙,朝臣议论纷纷,十之八九,乃东海王所为。如今成都王、河间王皆死,东海王立新帝,录百事,独揽大权,为所欲为,人神共愤,天下共讨。”刘渊闻言叹道:“豆釜相煎,骨肉相残,祸不远矣。”

正说话间,白眉儿进殿,禀道:“有晋将王弥、刘灵来投。”刘渊问朱诞:“此二人如何?”朱诞回道:“恭贺汉王,得一虎将也。尝闻王弥算遗策,且臂力过人,骑射了得,有飞豹之称。曾攻掠泰山、鲁国、谯、梁、陈、汝南、颍川、襄城诸郡。又攻入许昌,聚数万之众,朝廷不能制也。若非冒进洛阳,为王衍所败,不得来此。刘灵亦为虎将也。”刘渊闻言喜道:“飞豹来投,使孤添一臂也。”于是遣侍中兼御史大夫至郊外相迎,待见过王弥,观相听音,言似狼嚎,目如豹眼,非常人可比,遂执手相道:“将军有不世之功,超时之德,孤得将军,本以为如得窦周公,今番相见,乃是孤了,将军可谓孤之孔明、仲华也。”王弥回道:“汉王乃刘氏后裔,灭晋复汉,天之道也,臣定以命相趋,扶公大业。”刘渊一日得三将,心下甚慰,正要封赏,忽有报事官来报:“司马腾率军两万,犯我边境。”刘渊闻讯大怒,说道:“司马腾如此大胆,哪位将军与孤退敌。”王弥禀道:“我此番来,未立寸功,今恰借司马腾首级,为汉王献礼。”朱诞、刘灵亦道:“我等愿效犬马之劳。”刘渊大喜,遂命王弥为主将,朱诞、刘灵为副将,予五千人马,前往迎敌。

三将点齐兵马,出城而去,至大陵,恰遇司马腾。两军摆开阵势,司马腾斥道:“刘渊目天子,拥众自称汉王,罪不容恕,你等皆为晋人,却卖国投敌,可恨至极,今遇天兵,还不下马受缚,若道半个不是,立为齑粉。”王弥怒道:“贤臣择主而仕,良禽择木而栖,晋室道,天下尽反,岂在我等。汉王复汉灭晋,乃顺应天道,你莫自取祸端,为时晚矣。”司马腾大怒,说道:“哪位将军与我斩此狗头。”一人应声出列,原是大将聂玄,执环首铁刀,身高二丈,气势汹汹,往王弥杀来。王弥急用枪架住,大喝:“好大胆匹夫,你自取陷身之祸,莫怪我也。”聂玄不理,举刀又劈,王弥相还,二兽相交,刀枪并举,两家大战三十回合,王弥卖个破绽,闪身似坠马样。聂玄不知是计,打马上前,横刀一劈,未料王弥从马肚子处拿出一标,疾手掷来,躲闪不及,正中眉心,跌下马来,王弥上前复一枪,结果了性命。

司马腾见状,大吃一惊,命司马瑜、周良、石鲜三将拿敌。朱诞、刘灵怕王弥吃亏,也打马上前。三将对三将,王弥、刘灵乃是大盗,朱诞亦是不弱,司马瑜三人哪是敌手,十余个回合下来,已是力不能支。司马腾见三将势危,忙令鸣金收营,王弥大喝:“且随我破敌立功。”汉军闻言,士气大振,直冲腾营。司马腾吓得魂飞魄散,夺马便逃,腾军一败涂地。王弥乘胜而追,四战四捷,取了河东。

司马腾战败,不敢复战,于是书信,向东海王求救。东海王问群臣:“刘渊聚众作乱,王弥叛晋归汉,元迈不能敌也。现河东失陷,谁可前往拒敌。”群臣议论纷纷,少时一人出列,原是左长史刘舆,谏道:“臣弟刘琨,可以拒敌。”众臣附和,东海王闻言,连连点头,说道:“庆孙之言,甚合孤心,越石有纵横之才,由他领兵,孤忧矣。”遂表司马腾为新蔡王,任车骑大将军,移镇邺城,命刘琨接替司马腾,入驻晋阳。司马腾接诏,长吁一气,如释重负,竟不等刘琨到来,弃了晋阳,越太行,东下井陉,遁入邺城。百姓竞相出走,一时并州大乱,境内遍地盗匪,路断人绝。

刘琨接了诏书,有左右劝道:“河东尽在刘渊之手,刘渊文武全长,妙绝于众,将军此去,恐两虎相争,与其不利。”刘琨回道:“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我练兵,今能报国杀敌,万死不辞。”遂赴任晋阳。至上党,不能前行。于是就地招募兵士,约有五百,转战向前,待入晋阳,却见城中府寺焚毁,邑野萧条,白骨横野,豺狼满道,一派凄惨。刘琨即令收葬枯骸,加固城墙,安抚居民,招徕远方,逃亡之人闻刘琨驻守,奔走相告,相继返回家园。

王弥闻司马腾遁走,刘琨接管晋阳,不敢大意,即禀报刘渊。刘渊问群臣:“刘琨乃何方人士?”刘宣应道:“刘琨乃光禄大夫刘蕃之子,少负志气,自恃英雄,霸上一战,杀败张方,天下闻名,汉王不可小觑。”话音刚落,一人应道:“区区刘琨,何足道哉,可予我一千兵马,必破刘琨。”刘渊一看,原是白眉儿,喜道:“我儿如此胆识,其情可表,现予你一万兵马,王弥、朱诞、刘灵可为副将,同往晋阳,一战成功。”刘宣从旁又道:“少将军此去,可要小心为是。”白眉儿面有不屑,说道:“此去定取刘琨首级。”遂领兵而去。刘琨在晋阳,正操持政务,忽闻探马来报:“汉军往晋阳杀来。”刘琨大吃一惊,急问:“何人为将?”探马回道:“领兵之人乃刘渊从子白眉儿,王弥、朱诞、刘灵为副将。”刘琨闻言,忙登城而望,果真见黄沙滚滚,铁骑汹汹,有诗为证:

胡骑动云晓,戍边暮寒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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