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3章 彼此守护(1 / 2)

2013年,晋江一中。

彼时的袁一鸣和祝语晨,还是遵从校规穿着校服,个子小小的少男少女。青春在他们面前,还是一枚青涩的果子,只不过,果子之中往往藏着一些想要啃噬它们甘甜的虫子。今天,袁一鸣就遇到了这样的虫子。

下课铃一响,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少年少女们像是从打碎的鱼缸中逃亡的一条条小鱼,纷纷往教室外跑去,很快便作鸟兽散。而袁一鸣因为今天要参加大扫除,和几个一起大扫除的同学留了下来,直到擦完窗户、叠放整齐板凳,夕阳从教学楼的西边缓慢地沉落,袁一鸣才慢吞吞地关好门窗,背着书包准备回家。此时整栋教学楼的学生老师都散去了,袁一鸣很享受这样的静谧,他想着,回到家写完作业后,要好好打上一局英雄联盟。不久前,他从游戏中认识了一个叫Irn的队友,虽然是女生,但她打起游戏来果断凶狠,一点也不输男生,跟她打游戏很过瘾。他们在QQ上约好了今天晚上八点见,他必须要快些回家才行。这样甜美的期待让他情不自禁嘴角微微上扬,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走到三楼时,眼前的夕阳光突然被一大片阴影挡住了。袁一鸣抬头,看到眼前有三个不怀好意的高年级学生堵在自己面前,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

袁一鸣试图避开人群,往另外一侧走去,为首的小胖子绕到他的前面,继续挡住袁一鸣。

“咋的兄弟?招呼不打声就想跑?”为首的小胖子学着从港片看来的黑道说话调调,由于语气和稚嫩的面庞实在不搭,显得有些滑稽,为了加强自己语言的威慑力,小胖子索性一把揪住了袁一鸣的衣领。

“你们……要干嘛?”袁一鸣一头雾水地看着小胖子说道。

“我这个月零花钱不够,把你的借我用一用。”小胖子懒得兜圈子,开门见山。

袁一鸣倔强地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小胖子有些没面子,气急败坏地踢了袁一鸣一脚,吼着:“干你娘咧!你他妈是聋子喔?听不见?”

袁一鸣终于开口了,他缓缓地说道,“我没有钱。”

小胖子身后杵了半天的小瘦子见机插话:“老大,别信他的,他有钱给游戏换皮肤,难道会没钱借给你?”

小胖子拍了拍袁一鸣的脸,笑嘻嘻地说,“都是同学,你这个人很不讲义气噢?”

小胖子一使眼色,其他的小霸王过来架住袁一鸣的胳膊,开始搜身。袁一鸣的书包也被抢下来,小瘦子动作积极地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抖了出来,顿时地上散落一堆课本。小胖子搜了上校服没有搜到,又开始掏裤子口袋,索性一脚踩在袁一鸣的课本上面。袁一鸣弯下身,想要去捡课本,手被小胖子踩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狼狈不已的袁一鸣说,“还不识趣点给钱?”

袁一鸣不言,他固执地紧紧握住课本,手背青筋泛起,小胖子看着袁一鸣视若珍宝的模样,好奇地移开了脚,蹲下身一把夺过袁一鸣的课本,“这么宝贝你的课本?不会把钱夹在里面了吧?”

小胖子翻开,掉出一张画纸,上面是戴着女妖面纱,背着装备的长发女生画像。几个人放肆地大笑。

“原来是个中二病啊!”小胖子嬉笑着说道,哄笑声更张狂了。

袁一鸣羞红了脸,想要去抢,小胖子举着画纸,像是移动逗猫棒般灵巧地躲着袁一鸣伸来的手,神色得意地看着袁一鸣扑来跑去。

“还给我!”袁一鸣又羞又气。

“哟,看着憨了吧唧的,还挺有脾气。我就不还你,你要咋的?跳起来揍我啊!怂包!”小胖子轻佻地吐了一滩口水,其他小跟班摇头晃脑,看着袁一鸣的窘态,纷纷笑出了声。

不远处,偷偷躲在楼道吃冰棍的祝语晨皱眉看着这一幕。“小混账们,仗势欺人。“她在心里嘀咕,但她并不舍得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冰棍,直到咬到最后一口,她才帅气地将冰棍棒叼在嘴中,身体贴着教室墙壁,悄悄朝小胖子等人靠近。

祝语晨抓准时机,趁小胖子不注意,从背后狠狠踹开一胖一瘦的两个小霸王,将冰棍砸到其中一个小霸王身上,牵起袁一鸣的手,祝语晨对袁一鸣挤了挤眼,小声地说,“别害怕喔,有我保护你。”袁一鸣愣住了,他记得,游戏里的那个女生也总是这么对他说。祝语晨明媚地笑起来,袁一鸣看着两人紧紧拉着的手,感到脸颊一丝丝发烫,耳根红得更深了。

春光肆意,夕阳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红,像是发烫的一块蛋黄,整个天际,似乎着了魔地发红,这一幕,袁一鸣只在梦中见过。而此刻紧紧牵着他的手的温度,提醒袁一鸣这并不是一场梦。

二人在血红色的夕阳照射下,手拉手,飞快地在操场上往前奔跑,几个小霸王还在身后穷追不舍。

祝语晨声音轻脆地笑了起来,“还好我妈老是让我吃肉,这才跑得过那帮小混蛋!”

傍晚的风吹起祝语晨的发丝,袁一鸣看了一眼祝语晨,她的脸被笼罩在夕阳的柔光里,明艳而美好,袁一鸣不由得心跳如鼓。

远远地,小胖子的声音传过来,他早已是跑得气喘吁吁,扯着嗓子大吼着,“有本事你们别跑!”

祝语晨嬉笑着,回头扮鬼脸说,“有本事你们别追!”

小胖子累得停下来,小瘦子和其他两个跟班见状不确定地停下脚步,看着小胖子,“老大,没事吧?”青春期少年的自尊自然容不得小胖子承认自己的体能不如他人,这口气论如何也要追讨回来。小胖子摇摇头,气呼呼地答道,“追啊!”

小胖子带着小跟班们继续向祝语晨和袁一鸣追去,袁一鸣突然松开了祝语晨的手,停了下来。祝语晨一脸不解地看着袁一鸣说,“你干嘛?赶紧跑啊!“

“你跑吧,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别被我连累了。”袁一鸣声如蚊鸣,祝语晨忽然看到不远处推着自行车准备骑回家的体育老师,眼前一亮。

祝语晨大声喊叫起来,“老师!老师!有人欺负我们!”

体育老师听到祝语晨的呼救声,疑惑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远远看到是小胖子,吼道,“姜振华,又想写检讨了?”考虑到和老师的悬殊地位,小胖子顾不得稳固自己晋江一中的老大地位和尊严,匆匆拉着小跟班们落荒而逃。

祝语晨见小霸王离去,停下脚步,对着远去的他们做了个鬼脸,紧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操场上,她的鼻尖渗出小小的汗滴,祝语晨闭上双眼,用手作扇子,沐浴着夕阳,看向袁一鸣,夕阳把她的轮廓剪成了一个神秘而模糊的影子,袁一鸣这一刻再次觉得这只是他的一场梦。

祝语晨看向袁一鸣,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将袁一鸣带回现实。“好热,你热不热?”

“有一点。”

祝语晨见袁一鸣在奔跑之中脸色变得绯红,自觉好笑。“你是不是很怕跟女生讲话?”

“啊……”袁一鸣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的确平时他独来独往,个性孤僻,也没有什么女生喜欢跟他讲话。意识到这样的回答太干瘪之后,他又追上一句,“今天谢谢你。”

祝语晨淘气地拍拍袁一鸣的肩膀说,“谢就不必啰!下次见到我,可以请我吃一根冰棍。就当是对英雄救美的感谢啦。

不如……你请我吃冰棍作为答谢,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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