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穴里的手指越进越深,很快,指根便抵住了穴口。薛林的指腹在柔嫩的穴肉里来回按压,一阵阵本不该有的刺激夹杂着快感翻滚着上涌。猛地,如同电击般酸甜的快感自穴内蹿上脊髓,法西堤不受控制的呻吟出声。
他下意识想夹住腿,膝盖却被薛林的另一只手牢牢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刚刚按到的是你的前列腺。”薛林道:“生殖腔在更深的地方,对吧。”
法西堤强忍着颤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点头。
后穴的手指拔出,紧接着,两根手指一同挤入。
中指比食指更长,能探索的部分也更加深入。
有了先前食指的探路,这一次,薛林很快就找到了那块在更深处、藏在嫩肉间的肉壁。
他盯着身下青年的眼睛,笑了一下,指腹用力,稳准狠的对准肉壁,按了上去。
没有打开的生殖腔被这样对待,疼痛绝对大过快感。法西堤的哭叫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拼命摇着头,一手撑起身体,一手伸往胯下,抓住了薛林的手,通红的脸上短短时间里已挂满了汗珠:“您、您已经检查好了吧。不要在往里进了……”
薛林原本对雌虫和生殖腔的说辞只是半信半疑,可刚刚指尖的触感和身下青年的反应不会骗他。他刚刚是真的摸到了一个人类男性不会有的隐秘器官。
于是满腔怀疑,顿时变成了盎然的兴味。
他道:“刚刚我碰到的那里,就是你的生殖腔?”
法西堤拼命点着头,只希望后穴里的手指能快一点拿出来。天啊,刚刚他自己也按到了那里,根本没这么刺激啊,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现在您相信了吧。”法西堤小幅度的向后退着身体,试图把依旧滞留在后穴里的手指吐出来:“人类男性是没有这部分构造的。我真的没有骗您……”
薛林表示认同:“你确实没骗我。”
法西堤心里顿时缓了好大一口气。
可没等他将这口气吐出来,薛林便欺身上前,后穴里原本已经离开到穴口的手指,也重新捅了进去。
法西堤吃惊的瞪大眼睛:“薛林!”
“不叫薛林哥了?”薛林原本只在床上跪了个膝盖,这时却已经将整个身体都挪到了床上,“别怕,让我再摸一下。”
“别……”法西堤伸出手抵在薛林的胸膛,却根本使不出哪怕一点儿推拒的力气,不由得委屈出声:“不是说好只是检查吗,现在已经证明了呀,您不要再摸了……”
薛林低声道:“很难受吗?”
法西堤本来就心里不安,薛林稍微放软了态度,立马就将他的不安尽数变成了委屈,他用力点头,圆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泪花儿来:“嗯,难受……”
薛林调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身体正好撑在法西堤的正上方,他一边继续用两根手指开拓身下青年的后穴,一边用温柔的语气哄骗:“你里面流了那么多水,不应该难受才对。”
法西堤抓着薛林的手臂,眼眶愈发红了。
薛林便又问:“是因为刚刚对你太凶了?”
这下算是说到点子上去了。
法西堤穿越过来以后,情窦初开,在陌生的世界里跌跌撞撞,笨拙的追在薛林屁股后面跑,为他跑前跑后开车做饭,好不容易关系有了一点点进展,却又被冷硬的质问和怀疑,说不伤心那绝对是扯淡。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脱裤子让薛林的手指插进后穴,也不愿意被薛林误解哪怕一点点。
法西堤只知道雌虫在面对雄虫时,情绪和身体会变得敏感,却还是第一次知道在面对喜欢的对象时,也会出现同样的状况:“因为您怀疑我啊。”
“是我误会你了。”薛林认认得相当干脆利落:“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法西堤想说您先把手指拔出来再说话,薛林却好像提前猜到了他的想法一般,埋在他后穴里的手指碾过了敏感的腺点,没说出口的话顿时尽数变成了难耐的呻吟。
“啊……您……哈啊……别、不要……唔……”
手指越动越快,灵活的搅动着紧致湿软的穴肉,腺点接连被攻击,酸甜的感觉源源不绝涌上。这种快乐与方才被按压生殖腔口的感觉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法西堤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呻吟,全身酥软的躺在枕头上,耳边除了心跳声,就是薛林的手指在后穴搅动发出的咕啾水声。
薛林见他不再挣扎,便放开了撑在膝盖上的手,转而握住了法西堤胯下那根已经硬到发红流水的肉棒。
“都硬成这样了,还说不要。”他握着那根肉棒上下捋动了几下,压低了声音,用蛊惑般的口吻轻声道:“帮你释放出来,当做误会的赔罪,好不好?”
这和那个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法西堤想要反驳,可身体已经不再被他掌控,原本搭在薛林手臂上的手也悄悄上移,搂住了薛林的脖子。
他用眼神声的倾诉渴求,其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渴求什么。直到薛林压下身体,将他的唇吻住,法西堤才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想要被这样温柔的亲吻。
他搂着薛林的肩背,逐渐沉溺进快乐的海洋中。直到大脑一片空白的在薛林的手里射出来,他才感觉走失的理智慢慢回到了脑海。
薛林直起身离开。法西堤茫然的看过去,只见面容俊美的粉发青年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抽了几张餐巾纸,正在擦拭手指上沾到的白浊和黏液。
法西堤这才发觉自己的股间一片滑腻冰凉,料想他方才不止是射了精,连后穴也被玩到了高潮。
天啊……
法西堤原本的想法,是在薛林不反感自己的前提下,一步步稳定推进两人的关系。
可现在全完了,什么都完了。
说不定这会儿薛林正在腹诽,认为自己是在故意色诱勾引他呢。
“我……”法西堤张开嘴,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要回家!”
9.
法西堤原本的计划是,洗完澡换完衣服,他就立马提包走人,近期最好不要再和薛林见第二面,以免被尴尬扼住命运的咽喉。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刚洗好澡,林妙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法西堤?薛林在家吗?”林妙妙那边的背景音听着有些吵:“怎么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法西堤一听薛林的名字,就莫名心虚,身体里的异物感还有些清晰,令他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些旖旎的事情。他摸了摸鼻子:“……嗯,他在家。”
林妙妙道:“在家就行,你帮我找下他,或者把手机拿过去,我直接跟他说。”
法西堤这会儿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又害怕贸然拒绝,会被林妙妙看出不对劲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主卧的房门没有关,虚掩着一条缝,灯光透出,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打出一道条状的光带。
法西堤隐约听到薛林似乎正在和谁说话,语气听起来很尊敬。他蹑手蹑脚的走近了些,没想到薛林打电话的位置居然就在门口,他一过去,就被薛林发现了。
薛林看到他,眉毛微微抬了一下,倒是没多少惊讶的情绪,伸手将门拉开了些,后退一步。法西堤便从他让开的空隙里走了进去。
不知是不是法西堤来了的缘故,薛林潦草的应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有事找我?”
语气好冷漠,一点都看不出方才在床上对他又亲又摸的亲密模样。
法西堤心里偷偷不爽,举了下手机:“不是我,是妙妙姐要找你。”
薛林伸手接过手机,放到耳边:“妙姐?……嗯,那件事吴导已经找过我了……嗯……我知道,但是……”
另一头的林妙妙大概是说了一段很长的话,薛林一言不发的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看了一眼面前满脸掩不住好奇的法西堤,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我知道了,就这么说吧。”
挂断电话,薛林调整好情绪,才转回身,唇角一牵,笑了笑:“不是说要回家吗?”
法西堤也挺郁闷的,心想要不是妙妙姐突然打电话过来,我这会儿都开车在回家的路上了。但是眼前他还有更好奇的事情想要知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薛林道:“为什么这么问。”
法西堤抓了抓头发,也对总是控制不住瞎操心的自己挺语的:“因为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啊。”
薛林神情微动,虚假的笑意褪去,眉眼间的情绪却更加柔和。他没有回答问题,而是道:“不生我气了?”
法西堤生气,很生气,但他气得不是薛林,而是薛林一缓下语气放柔态度,就很没原则的心软的自己:“……本来……也就没什么好生气的,要求您那么做的是我自己。”
薛林道:“刚刚你都哭了。”
法西堤强作镇定,闷声闷气道:“哭……哭是因为很疼啊……”
“我把你弄疼了,还不生我的气?”
“可当时的情况,除了这么做,我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了。”法西堤烦恼的抓了抓脑袋,“我不想您误会我。”
薛林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法西堤。”
法西堤抬眼看他。
“你对谁这样吗?”
法西堤有点茫然,摸不准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谁?还有谁?”
薛林走进几步,直接把他抵到了墙边:“如果雇你当助理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他明星,你也会这么对他吗?”
法西堤想都没想就答道:“当然不会。说到底,如果不是因为您,我根本也不会做助理。”
的确,面前的青年看起来平平奇,实际上却是出身豪门、家产万亿的公子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出资把自己的工作室收购掉,到时候,就算自己再不愿意,也会受到掣肘,乖乖听他的话。
但法西堤没这么做,他选了一个更加麻烦,更加困难的方法。
薛林早早就看出法西堤家境不,也猜到了他是自己的粉丝,是为了追星才来当自己的助理的。
可没想到,法西堤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最热的天气进组、四处跑通告跑宣传,热的满头大汗,任劳任怨的每天做饭,烈阳下举着风扇蹲在他的椅子边上,没有一句抱怨。
因此在看到林妙妙递过来的对法西堤的调查报告的时候,薛林都怀疑是不是她搞了:一般的小富二代也就算了,这种规格的小少爷,兢兢业业的给自己当助理,图什么?
搞不懂。
他和法西堤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如果说薛林是一潭不会起涟漪波纹的冷漠的湖水,法西堤就是一团锲而不舍的火。火落进水里,只有两个结局:要么火熄灭,要么水沸腾。
薛林低声道:“是我的,你跟在我身边那么辛苦,我还误会了你。”
法西堤耳尖红了红,后背紧紧的贴在墙上,眼睛止不住的往门口的方向瞟:“没关系……误会解开了就好,我不在乎的。”
薛林看了他半响,有那么一会儿,法西堤都觉得他下一秒就要俯身过来吻自己,但薛林最后只是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早点休息吧。”薛林说,“晚安。”
10.
第二天法西堤才知道,昨天薛林在房间里接的电话,还有林妙妙着急找过来的那通电话,都是为了同一件事:薛林要拍新的电影了。
听说那部电影的导演在薛林上一部作品的试映会上,就说过要薛林当他下一部电影的主角,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客套话,谁知道人家言出必行,一年多过去,电话打过来,剧本已经打磨好了,就等薛林到位了。
导演是业内有名的大导演,拍出来的东西叫好又叫座,几乎每部作品都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存在。能得他的青睐,按理来说应当是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可林妙妙私底下却烦恼的和法西堤说,薛林好像对那个剧本很反感,是她左劝右劝才勉为其难的把工作接了下来。
薛林现在还年轻,但年轻在演艺圈里是最不稀缺的玩意儿,只要稍微一泄力,就会成为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
法西堤想起那天薛林的脸色的确不是很好看,但是,就他这大半年来对薛林的了解,除非是特别傻逼特别雷的,雷到会对他的形象人设产生影响的剧本,否则薛林几乎都来者不拒。
用薛林的话来说,他出道的时候走的路子太杂,已经过了能立牌坊的阶段了,趁着还有人气,把能赚的钱赚了,一点儿不算寒碜。
可现在,他竟然因为剧本不称心意,不想演戏?
对方还是个得奖数的大导演?
那剧本中的内容得多荒唐啊!
法西堤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决定走歪路子,看看这剧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部电影还处于保密阶段,没有开始试镜,因此剧本内容还是保密的。找林妙妙肯定不顶用,法西堤想了想,给自己的便宜舅舅打了电话。
不得不说,这个舅舅在演艺圈里还是挺有能量的,听了法西堤的请求,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他笑着打趣道:“哟,这都多久了,还玩明星助理的游戏呢,我以为你早就腻了呢。”
现在的法西堤已经不是刚到地球来的愣头青,听了这番话也不会立马跳起来生气。他按捺住心里的不悦,笑着敷衍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人类和虫族一样,身居高位的家伙,总是喜欢高高在上的俯视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明明是同类,一方却将另一方视为物品玩物,随时可以抛弃。
法西堤莫名有些回味过来,为什么薛林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眼神除了恼怒,还有几分复杂。
单论家境,他们之间差得实在太远了。
在虫族,法西堤也是贵族出身,但由于雄雌虫的地位差距,哪怕是贵族雌虫,在平民雄虫面前也依旧抬不起头。因此法西堤还是头一次有这样微妙的情绪。
下午,电影剧本就被发到了法西堤的邮箱里。
他简单的翻了几下,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很辣眼睛的东西,但出乎意料的,里面写着的是一个有关于拐卖的故事,题材并不新颖,不过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个大学女生,胆子很大,且天生缺点心眼。为了比谁更聪明更油滑,故意设计让自己被拐卖,还在人贩子的后备箱里打赌,赌她们谁能先逃出去。
过程各种鸡飞狗跳、阴差阳,笑料不断。一番看下来,比起那些以悲剧为主题的拐卖电影,这看起来竟然像一部喜剧。
但那也只是前半段。
故事先扬后抑,一开始整体风格轻松,但越往后,气氛越沉重。拐卖他们的人贩子里有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和其他凶巴巴的猥琐的男人不同,虽然不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表情,但对待两个女孩子的态度却很好,手也很老实,好几次那些男人想要对两个女孩子图谋不轨,都是他出手拦了下来。不仅如此,他还会帮着她们整其他的人贩子,明里暗里的帮她们创造离开的机会,是一个贯穿剧情的主要人物。
可是,事情并没有朝着大团圆HappyEn的方向发展。
两个女孩子数次试图逃脱,却只得到了失败的结果。载着她们的车子在荒人烟的大山里越走越深,她们的心理防线也随之慢慢崩溃。
两颗年轻狂妄的心终于明白了当初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可笑。她们偷偷的求那个年轻的男人放走自己,可男人只是沉默的看着她们,不发一言。
好巧不巧,她们的恳求被其他的人贩子听到了,那个人贩子哈哈大笑,指着男人的脸:“你们求他?他就是从拐卖到村子里的大学生肚子里爬出来的!他们一家都是人贩子,你求他有什么用?”
最后的希望也断了,两个女孩子彻底陷入了绝望,她们望着彼此的脸,默默流泪。前面剧情的轻松和欢笑在此时已如同隔世。
就在她们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彻底落入黑暗的时候,夜色朦胧中,年轻男人走过来,解开了她们手上的绳子。
他低声道:“走吧”。
城里长大的孩子在漆黑的大山里奔跑疑是很危险的,但这份危险也如同甘霖,浇灌在两个女孩绝处逢生的心上。
她们听从叮嘱,夜里赶路,白天藏在叶子和草丛中休息,如此逃了三天,终于从地狱中逃了出来。
逃出来后,她们第一时间报了警,很快,那些人贩子就被缉拿归案,却唯独少了那个放她们离开的年轻面孔。
那些人贩子承认,发现女孩子是被那个男人放走的以后,他们在恼怒下,将男人用刀刺死,尸体扔到了深不见底的悬崖下方。
故事到这里戛然而止。
硬要归类,这应该属于一部公路片。两个女孩子被拐卖后,光是车程就足足有五天,前三天,她们在路上遇见了很多人,这部分也是笑点最密集的地方。一直到最后电影结束,她们都还在车上路上。
薛林所饰演的,正是那个面表情说话很少的年轻男人。台词少,角色又不够正面,这更加考验演员的演技。演不好会很僵硬,但一旦演好了,绝对是一个很得观众心的悲情角色。
用工作室里其他女员工的话来说,标准美强惨,最近的观众就爱吃这套。
薛林的演技不用多说,只要涉及到业务能力的,他都不会有丝毫拉胯的点。这个角色能给他带来的正面影响也不少,按理来说,薛林不该对这个工作感到反感才是。
为什么呢?
法西堤按熄手机屏幕,脑海里忽然回响起昨天薛林在误会后,对自己说出的话。
“……你不是因为知道我的过去,才会编出那种谎言的吗。”
薛林的过去。
谎言。
拐卖。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牵连成线,看起来没有关联的细节都串联了起来。
难道说,薛林以前也被拐卖过?
不对,不对。
法西堤思考了一会儿,又想起前段时间的庆功宴后,薛林坐在车里,对自己问出的那些奇怪的、没头没脑的问题。
如果当初你没熬过来呢?
当时问出这个问题的薛林,表情看上去好像很难过。
或许……在薛林的过去里,被拐卖的那个人,不是他本人,而是另一个与他更加亲密、对他而言比重要的人。
晚上,薛林从工作室回到了家,头疼的厉害。自从他获得了参演大导电影的机会的消息传了出去,几乎遇上的每个人都在劝他接下这份工作,最后薛林也的确低了头。
用不着其他人提醒,他也很清楚,这部电影拍的好的话,将会成为他演艺事业上的重大转折点,帮助他从电视剧过渡到大荧幕,实现彻底的转型。
什么圈子都有鄙视链,而在演艺圈里,演电影的知名演员似乎就是要比只演电视剧的演员厉害一点。更重要的是,电影演员比电视剧演员的“保质期”要长,四五十岁、五六十岁还活跃在大荧幕上的演员比比皆是。
可是,从个人角度而言,他是真的很不甘很不愿。
他还以为那道埋藏在他心里的疤,只要他自己不说,就永远不会再被触碰。却不想一个剧本递过来,像是往他手里递了一把尖刀,要他亲自挖开自己的伤疤。
大山,拐卖。
这种题材到底有什么好的嘛。
薛林压下心底的烦躁,换好鞋走了两步,发现餐厅的灯还亮着。
他迟疑了下,走上前打开了门。
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棕发青年趴在桌边,枕在胳膊上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动静,便迷瞪着抬起了头:“……您回来啦,吃饭了吗?”
薛林看着他,莫名觉得心里软乎乎的,声音也放缓了:“还没,你一直在等我?”
“没等多久。”法西堤从椅子上站起身:“您先坐,我帮您盛饭。”
薛林走上前,接过自己的碗:“你做饭够累的了,我又不是没手,连饭都不能自己盛了。以后我回来晚了,会给你发消息的,别傻等着。”
法西堤递了碗,站在薛林身边,嘿嘿笑了笑:“您工作到现在才回来,应该比我更累才是。”
薛林也笑了:“累有什么好比的。”
说来也很神奇,只是短短几句话的聊天,坐到餐桌前的时候,薛林原本烦躁又疲惫的情绪已经消弭的影踪了。
吃完饭,碗筷全都放进洗碗机。薛林和往常一样,去了浴室洗澡。
但他没想到的是,洗完澡出来,法西堤竟然站在主卧门口,眼巴巴的望着他。
如果换个人这么做,薛林绝对会认为对方在邀请自己共度春宵。可法西堤不同,经过昨天的事,薛林也算是明白了,这个呆瓜脑袋里天生就缺一根筋,除非挑了明的说,否则就算被玩了肉棒和后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他走上前,还没开口,法西堤先一步道:“我有件事想要问您,可以吗?”态度很小心翼翼。
薛林怔了下,旋即笑道:“行啊,你问吧。”
于是法西堤先一步坦诚道:“妙妙姐和我说了电影的事情。”
又是一个想劝他进组的?薛林“嗯”了一声,静待下文。
法西堤道:“她说您其实是不想进组的,但又不知道原因。我实在太好奇了,就拜托舅舅去查了下剧本内容……那个,您之前也问过我,有关于我以前被拐卖的事情……”
薛林看着他,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慢慢变回平静:“你猜到了什么?”
“您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被拐卖了,才会那么不想要拍那部电影?”
面对这个问题,薛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弯了弯唇角:“你只说对了一半。”
法西堤从薛林带着微笑的脸上硬是看出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一半?”
“我不想拍那部电影,是因为角色实在太像我自己的经历了。”薛林没有起伏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另一个人的事情:“你口中那个被拐卖的、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是我的母亲。她被一个男人买下后,生下了我。后来她受不了折磨,绝食自杀了,我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如果没逃出来,说不定我真的会和剧本里写的一样,变成一个人贩子。”
寥寥几字,背后藏着的却是极端痛苦的人间地狱。
法西堤瞳孔微缩,僵在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没想到事实真相比他想得要黑暗残忍那么多倍。
他想要说些安慰或者宽慰的话,大脑却一片空白,只知道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两眼紧盯着薛林,有些不知所措。
薛林却笑了起来,如同昨天晚上一样,摸了摸他的头。
“我一直以为我会把这件事当成秘密带进坟墓。”薛林轻声道:“谢谢你让我说出来。”
法西堤胸腔一热,一股冲动涌入脑海。他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面前男人的脖子,抬头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谁知因为没接吻经验的缘故,他用力过猛,牙齿把薛林的嘴唇给磕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开来,法西堤想道歉,却被薛林搂住腰,摁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开头并不美妙的吻。
唇舌缠绵后,法西堤挨着薛林的唇,小声道:“我喜欢您。”
薛林摸了摸他后脑的头发,顿了许久,最后却只是道:“早点休息,晚安。”
出身豪门、身家万亿的富家公子哥,和一个从山沟沟里走出来、毫背景的明星,论让谁来看,都会认为两者极其不般配,哪怕能够有短暂的交集,最后也会走向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薛林对待感情的态度偏执又幼稚,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么他宁愿不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