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西堤立马便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推翻了,尴尬的哈哈干笑两声,坐回了沙发上,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独自在休息室的时间里,他渐渐发现自己对于娱乐圈的认知,几乎就是一片空白。这也没办法,自从决定进入军校起,他的生活里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剩下挤出来的时间,也都在为了把文化课搞定而努力学习。对其他虫族很正常的娱乐活动,对法西堤却像是一种奢侈。
他抓了抓头发,似乎只是在为了拯救尴尬的氛围而没话找话:“这些摄像头都是很正常的存在吗?如果你在这里休息,那不就全都被看去了吗?”
薛林已经坐到了他对面的位置上,开始看有关那个综艺的资料,闻言笑了下:“不用,这些摄像头不是用来监视我的,是用来保护我的。”
法西堤没听过这个逻辑:“保护……?”
“防止有谁在我不在的时候进来动手脚,偷我的东西。这圈子跟个泥潭似得,什么样的虫都有,因此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这只是留一招后手罢了。”
法西堤没想过这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懵懵地“哦”了一声。
薛林道:“你应该从来没接触过这个圈子吧。”
法西堤不好意思的承认:“嗯,有时候在光脑上看过一点娱乐新闻,但是没有深入了解过。”
他正想紧接着表明一下自己会认真学习相关知识,这些事了解透彻的决心,便听薛林点头,淡淡道:“不接触挺好的。”
法西堤顿感失落,一个字都说不出了,薛林好像一点都不希望自己了解他。
薛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法西堤方才生涩邀欢的原因,薛林大概能猜到,不过是因为在公司前特塔斯称他为“室友”,自己没有帮着说话,让他不安了。独自待在休息室里,附近环境又陌生得很,觉得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于是就想通过肌肤相亲的方式证明些什么。
结果接二连三的碰壁,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极点。
昨天才睡过对方,今天就这么冷淡,确实有些不好。薛林想了想,关上台本,站起身,坐到了法西堤身边。
他刚落座,便见法西堤愣愣的看了过来,虽然神情依旧懵懂,但失落的颜色褪去了许多。
薛林让他靠近自己,然后问道:“待在这里是不是挺聊的?”
法西堤道:“没有啊,看到您就不聊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正看着薛林的眼睛,那双棕褐色的眸子里,澄澈透明,除了真诚,再其他。
薛林笑了下,没有正面回应,想了想,随口找了个话题道:“你进军部已经多少年了?”
这还是头一次薛林主动问询法西堤的事情。
法西堤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想要认真的回答这个难能可贵的问题:“如果从进军校开始算,已经快九年了。”
九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那些天之骄子,肯定算是相当一段时间了,但对于法西堤而言,九年时间,让他从一个普通士兵做到上将,背后的血泪自不必多言。
薛林有些意外:“你看起来年纪不大啊。”
法西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提前考核入校的,比其他统领虫族要早个三四年。”
薛林道:“那就是……十四五?你的雄父雌父也真舍得。”
法西堤“嘿嘿”笑了两声:“我在家族里并不受什么重视,所以他们管不了我的决定。”
薛林本来只是随意的起了个话题,并不是真的关心法西堤的过去。可话说到这里,他却真的被勾起了好奇心,换了个坐姿,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趣道:“不受重视?你一个B级雌虫坐到上将的位置,这能力在你们家族都能被忽视?”
法西堤被他看着,头脑有点晕乎乎的,嘴上立马没了把门,将实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原来,法西堤的命运并不如其他豪门子弟那般一帆风顺。
幼年时被绑匪绑去了次等星后,便一直流落在外,过得要多苦有多苦。
次等星并非单指某个星球,而是指一大片星系,只要是三级以下的星球,都会被冠以这个代名词。那些地方混乱不堪,充满了被流放的罪犯和心怀鬼胎的虫族,全星系百分之九十的不法事件都在这里发生,没什么重要的事,官方也不乐意去管,管不过来。因此法西堤也一直没能被找回去。
直到十五岁,法西堤才终于被一艘不小心降落到这里的军用飞艇上的军官发现,回到了家。
他被带走时才三岁,十二年的时间已经足以改变许多事情。法西堤在混乱的环境中长大,虽然根本没有看眼色的天赋,但也因生活所迫,多少学了一点。他很清楚的知道,雄父雌父对于他这个消失了十二年的孩子,固然心疼,但并不看重。
谁让他是雌虫,又只有B级呢。
法西堤清楚,但也不觉得多么伤心,那对夫妻对他不看重,他还对他们没感情呢。
他心里憋了一股气,回家后得到机会,立马凭着这股气,拼了命的学习和训练,最终擦着录取线的边进了第一军校。
法西堤的表现一直很平庸,一点都不出彩。如今能走到上将的位置,连法西堤自己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薛林听到他也曾在次等星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诧异。
尽管法西堤说得轻松,但作为同样在次等星系摸爬滚打了许久的“同伴”,薛林非常清楚背后的艰辛血泪。
他是雄虫,到那里以后又已经有十岁,勉强算是能独立干点活。那里没有主星管得严,只要有一技傍身,老板招工根本不在乎你是六十岁还是十岁。
可是,法西堤被卖到次等星时,才三岁,还是个懵懂的奶娃娃,又是只雌虫。说句难听点的,他没有被卖到窑子里沦为性奴,已经算是老天保佑。
法西堤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用一种庆幸的语气道:“还好我打小就长得不出众,等级也低。看来有些事情,也不是只有坏处的。”
薛林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法西堤没听清这句话:“您说什么?”
薛林却没有再重复一次的意思,坐在原地沉默了下去,似乎若有所思。
法西堤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抿了下唇,伸出手想要碰碰他,却又在手指舒张开的瞬间就停了下来。
法西堤没有说完的话还牢牢的卡在胸口。
他没有告诉薛林的是,他从没被谁看重过,哪怕是后来阴差阳和皇子成了好朋友,也始终习惯当着陪衬。
在战场上的时候,有很多次受伤,他都觉得自己会死,最后又活了过来,有好多次他觉得自己做不到,最后却做到了。就像是老天知道了他的努力,所以一次又一次给了他机会。
薛林的出现,也很像是一次机会。
法西堤很清楚,自己想真正让薛林喜欢自己,那是几乎不可能的,这不是能用努力达成的事情,他再努力,往前走十步,一旦薛林往后退十步,那就根本没用,必须两个都向前走,起码其中一个不能往后退才行。
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因此明知不行,却也只能用老办法,也是他唯一会的方法。
奈何薛林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在他面前,薛林似乎一点都没有好奇心这种东西。他从来不说有关于他自己的事,也从来不询问关于法西堤的事情。
薛林的态度总是很随和,可那种随和,比起性格上的温柔,更像是一种所谓:因为所谓,所以不关心,也没什么事能让他发怒。
法西堤虽然眼力见低,心直口快,但他的感知力很敏锐,因而能深切的感觉到那种骨子里透出的漠然。
对这种雄虫,努力真的没有用,他再努力,也只能撞上他和薛林之间隔得密不透风的那堵墙,偏偏他又只会这一套,根本就是注定了结局了死循环。
所以哪怕已经有了完全标记的关系,法西堤却连在薛林沉默时伸手摸一摸他,让他回神都不敢去做。
就在他以为这场对话就这么结束了的时候,薛林又开口了。
他道:“你当时是在编号多少的次等星上?”
薛林愿意继续话题,就足够让法西堤欢喜,他眼睛一亮,忙道:“E8573。”
薛林挑了下眉,随即弯唇微笑,似乎有些意外:“是吗?你也是E编号开头的啊。”
法西堤道:“也?您之前所在的次等星也是E编号组吗?”
“我在E796,咱们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是邻居。”薛林打开手掌,将法西堤刚刚鼓了好几次勇气都没伸过来的手给握住了:“你好,重新认识一下,小邻居。”
法西堤在“啊!这么巧吗?”和傻兮兮的“你好你好”之间,选择了一言不发的站起身,伸头过去吻住了薛林的唇。
这个吻浅尝辄止,只是轻轻的相贴,然后分开。
法西堤垂眼道:“这是您第一次与我说起有关您自己的事。”
薛林不语,只是笑着看他,似乎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话想拿出来说。
法西堤看着他的笑容,鼓起勇气,继续说,却因为没了上头的冲劲,有些磕巴:“我、我希望您以后还能、还能多和我说一些关于您的事。”
“还有,虽然我现在不了解娱乐圈,但之后我会去学的,您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学东西很快的。”
说完,怕薛林又给自己来一句“没必要”,连忙添了句:“我希望能多了解您一点。”
薛林看着他,突然笑了下,一把将他拉进自己的怀里,让法西堤坐到大腿上,而他的手搭在法西堤的腰上,已经开始去撩他的衣服下摆。
暧昧的吐息交叠,抚摸的用意已不言而喻。
这档子事,只要薛林想要,法西堤没什么不愿意的说法。可这情况说实话有些突然,加上他心里还惦记着监控的事,手轻轻在薛林的胸口推拒了一下:“殿下……监控……”
“没事的。”薛林的手掌已经游到了他光裸的背上,在衣服里上上下下的抚摸他的肌肤,“你坐在我腿上,慢慢的来,不会被发现的。”
法西堤肌肉还酸痛着,这会儿就要来一次骑乘式,瞪大了眼睛,嘴唇动了几下,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只能红着脸和脖子,配合薛林的动作,抬起腰臀,将裤子给脱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