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亚不明白对方的态度为什么会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桃花眼眯起,眼珠一转,笑了起来:“雄主,这些只是小伤,不管它,明天就会好的。”
阿比特拎着药箱走到了床边:“上次不是用了三四天才好?”
瑞亚轻轻的笑了笑:“您是觉得这些伤很丑吗?我可以现在就去除疤的。”
阿比特已经许久没有这种仿佛正对着一块石头说话的难以交流的力感了,他不再多言,直接伸手,解开了军雌外套的扣子。
他将瑞亚的外套和衬衫全都解开脱下,雌虫赤裸的皮肤接触到晚间微凉的空气,泛起薄薄的粉色,与皮肤本有的冷白混在一起,看起来漂亮极了。
阿比特喉头一滚,声音不自觉有些哑:“好了,趴下吧。”
瑞亚放在床边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服从的趴到了床上。
阿比特的记忆里,他一共只打过瑞亚两次,第一次没轻没重下手很用力,瑞亚伤得也很重。第二次则更多的是一种“侮辱”,伤痕大多分布在上方靠近脖子的位置,目的就是为了让雌虫法用衣物遮挡伤疤,让其他虫族都见到他被鞭笞的痕迹。
这次便是第二次。
他手里捏着沾了消毒水的棉球,认真擦拭过那些伤疤,另一只手则轻轻按在雌虫背上,安抚着因消毒的刺痛而微微发颤的身体。一遍擦完,棉球上已经满是血色,阿比特扔了棉球,上好药,缠好绷带,才站起身,把药箱放回了柜子里。
再走回床前,瑞亚已经坐起身开始穿衣服了。阿比特低头看着坐在床上浑身缠满绷带的雌虫,又抬头看了眼被铁栅栏围起来的窗户,忽然有些好笑:这情景,不知情的看到了还以为是自己把瑞亚给囚禁了呢。
他坐到了雌虫身边,瑞亚正在系衬衫的纽扣,抬起头,对着阿比特笑了一下:“雄主。”
阿比特道:“还疼吗?”
瑞亚摇了摇头,嘴唇微动,似乎想问什么,最后又打消了念头。只是笑:“雄主,您晚餐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我去做。”
阿比特道:“我来做吧,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瑞亚怔住,眉头微微蹙起:“……雄主,这只是轻伤,我可以为您做饭的,一点都不疼。”
阿比特却已经站起身,唇角牵起,笑了一下:“你不想吃我做的饭吗?”
想,简直太想了。自从他们闹掰,瑞亚就再也没吃过阿比特亲手做的饭菜了。
反正钥匙在自己手里,所有的窗户也都被封死,只要自己在旁边看着,应该不会出事。
瑞亚点了点头。
阿比特便摸了摸他的侧脸,转身走出卧室。
这些年,阿比特一直在思考:当初在两人关系到达这般法交流,一张嘴就只能彼此误会的僵局后,到底怎么做才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一昧的迁就和讲道理都没有用,冷暴力没效果,暴力和威胁只能让一切变得更糟,彼此伤害更不用说,他们已经用上一世证明,这个方法是的。
于是最后只剩下了一条路。
用温柔和爱当做诱饵,一步步将瑞亚从悬崖边引回来。
他已失去了他一次,不愿再失去第二次了。
而且他也想对他好。
瑞亚死去的这些年,阿比特一直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给他做好吃的,抱一抱他,亲一亲他,向他道歉,再重新表白。
如今命运仁慈,给了他这么做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珍惜。
从冰箱里随意挑了几样食材,走进厨房,刚切好菜,瑞亚便走了进来。他只穿了白衬衫,没穿外套,见阿比特竟然真的在做饭,脸上表情明显有些奇怪,但他也识趣的没有开口询问,害怕破坏这假象一般的场景,只是安静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阿比特算是主星上鲜有的几个在家境殷实的条件下还会做饭的雄虫了,等做完炒菜炖肉,电饭锅刚好煮好饭。
吃饭的过程很融洽,瑞亚教养很好,吃饭的时候没有什么声音,也不交谈,阿比特给他夹了两次菜,他都乖乖吃了。
等饭吃完,瑞亚将桌子收好,一边洗碗,一边眯眼笑道:“雄主,您真好。”
阿比特坐在桌边道:“我很好吗?”
瑞亚点头。
阿比特道:“那你就把我的光脑还给我吧。”
瑞亚:“……”
雌虫明显愣了,连刷完的水流声都僵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低下头,继续洗碗。
等将碗碟一一放回橱柜,瑞亚擦干净手上的水滴,看向雄虫:“雄主,您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阿比特正低头翻看方才从书房里带出来的杂志,闻言道:“不可能?”
“绝不可能。”瑞亚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说完又微笑着半跪到雄虫脚边:“您今天突然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拿回光脑吗?”
阿比特看着他,金色的瞳孔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透明琥珀的色彩:“如果我说是呢?”
瑞亚抬起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膝盖,见雄虫并不反感,才慢慢的将侧脸贴了上去,整只虫都因为感知到雄虫的体温而舒服的颤抖:“那我也很开心,您对我好,哪怕是为了光脑,我也开心。”
阿比特以前被囚禁时,只觉得雌虫这幅面孔虚伪极了,如今成熟许多,也理智许多,便明白雌虫虽然表达方式扭曲,但字字都是实话。
他道:“你想关我一辈子?”
瑞亚笑道:“只要我活着……”
他这句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阿比特道:“给我光脑,我不会跑的,不会举报你,也不会找其他雌虫。”
瑞亚沉默半响,幽幽笑道:“雄主,您真不会撒谎……”
可阿比特没有撒谎,他上辈子被放出去以后,没有举报过瑞亚,更没有玩过消失,是瑞亚不愿意、或者说不敢见他了。
他们都爱把对方的真话当假话,假话当真话,于是误会越结越深,最后变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阿比特不知该说什么,瑞亚便又道:“您前段时间才说过,不喜欢我了,对我没兴趣了,要娶其他雌虫当雌侍。”
雌虫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甚至还带着笑,但阿比特知道他真的很受伤,便道:“那些才是骗你的。”
“可我觉得那些才是真的。”瑞亚仰起脸,桃花眼微挑,唇角眼角都弯着,看起来像一只漂亮又狡黠的狐狸:“您真的对我没反应,我这几个月试了那么多次,还帮您口过,您都硬不起来。”
年轻俊美的雌君跪在身边,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语却是:“您硬不起来。”
这对任何一只雄虫的雄性自尊都是一场挑衅。
阿比特眼神微黯,仅存的理智一再努力,才成功强压下欲望:“……那是因为方法不对。”
金发青年笑了笑:“那要怎么做才对?雄主,您教教我,我都能做到的。”
“把光脑给我,我就能硬起来了。”
瑞亚:“……”
他们囚禁纠缠了大半年,阿比特还是头一次对光脑展现出如此高强度的执着和热情。瑞亚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自己听了,却见蓝发雄虫一本正经,一点都没有语出惊人的自觉。
光脑给了就能硬。
意思是自己还不如一坨铁块有魅力?
这几个月来,瑞亚用尽浑身解数,彻底抛弃廉耻,各种方法全都上阵,却依旧只得到了铁块一样冷冰冰的毫反应的回应。说实话,他都有点怕了,害怕被雄虫拒绝,更害怕看到雄虫软趴趴的胯下和漠然的眼神。
今天阿比特的态度骤然回暖,瑞亚觉得蹊跷,也觉得开心。
结果一切都是为了光脑。
硬不硬的,怎么可能和光脑有关系?瑞亚一点都不信,说到底,阿比特还是想要离开自己。
他仰头直视青年的眼睛:“不用光脑,您也能对我硬起来的。再让我试试,好吗?”
说着,张开唇,伸出殷红的软舌,舌尖故意沾满了透明的唾液,在唇下挂出透明黏腻的丝:“我的喉咙和舌头都很舒服的,您插进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