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内尔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自己十六岁的时候,那时的林内尔不是如今令敌军闻风丧胆的魔鬼中将,而是一个刚刚进入高中,还没成年的年轻雌虫。
他不是个读书的料,上的高中是当地有名的不良聚集地,差点的班级里基本都是不良少年和小混混,平时校门口也会有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流氓蹲着抽烟。
十六岁的林内尔长相漂亮,身材高挑,冷漠俊美的眉眼和永远傲慢刻薄的态度让他被不少虫视为眼中钉,更不用说他还有一头招摇的红发。校内校外,想找他茬的雌虫简直云云。
林内尔也来者不拒,论对面有几个,他都一样打。他的骨子里就带着狠劲,每次打架都是下死手的,根本不担心会把对方打坏打残或者怎样,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要命。
“啊——饶、饶了我吧!”
学校附近的小巷子里,不时传来沉闷的击打声和痛呼求饶声。
这里是个人迹罕至的好地方,连阳光都溜不进来。阴冷潮湿的空气中,林内尔面表情的收回了拳头,然后用校服外套随意擦了擦指关节上的血迹。
小巷的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雌虫,有的已经昏了,有的还“哎呦哎呦”的叫唤着。
“这点斤两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擦干净手,林内尔微微抬起下巴,睥睨着地上的雌虫们,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唇角也只有在这时才会勾起嘲讽的弧度:“真他妈废物。”
说完,他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上某个还在痛呼的雌虫,将沾满灰尘的校服外套甩到肩上,转过身,擦着下巴上的血便往外走,裸露出来的手臂线条流畅饱满。
经过好几个东倒西歪的堆满垃圾的垃圾桶,林内尔才终于走到了布满阳光的大街上。
这会儿勉强还算是放学时间,街上的行人很多,大多都是穿着校服的学生,见到鼻青脸肿,下巴还在流血的林内尔,不由得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旁,三两个凑在一起的学生窃窃私语。
“他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吗?”
“好像是,我记得他叫……叫林内尔?”
“他就是那个打架很猛的雌虫啊。红发耶,好少见。”
“当然少见了,他还是个少见的杂种呢。”
“啊?什么意思?”
说“杂种”的那个虫族却不肯多说了,别过头去,任同伴如何好奇询问都不开口。
林内尔瞟了眼公交车站旁那群不时朝自己投来好奇视线的虫族,冷冷的哼笑一声。
被这么辱骂,他心中除了讽刺,竟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
或许是不屑计较,也或许是,他的心底,是认同这个侮辱性的说辞的。
林内尔沿着人行道走着,过了好几个红绿灯,又拐了好几个弯,最后终于在一座破旧的小区前停下。
老旧的居民区总有一种厚重的年代感,像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所有的一切都带着怀旧的感觉,连角落都充斥着回忆。
破烂的楼墙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敞开的窗户里有吵闹声,叫骂声,哭叫声,还有……呻吟声。
几十年前,这里还是普通的小区,有着最普通最朴实的居民。可几十年过去,这里年久失修,设施老化,已经沦落为贫民、雌妓、流氓混混等下等虫族们的聚集地。
不分白天黑夜,在这里,你永远能听见卖淫的雌妓和嫖客办事的声音,也能听见虫崽哇哇大哭的声音,还可以听见雄虫鞭打雌虫的责骂声,雌虫绝望的哭声……
如果说城市是一座钢铁森林,那这里一定是用砖瓦堆砌起来的泥沼。
林内尔面不改色,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之中,走进了其中一间单元楼。
一楼的两间房门都紧闭着,过道中间摆着一只黑乎乎脏兮兮的煤炉子。
二楼的左侧房门敞开着,一只衣不蔽体,浑身青紫的雌虫跪在地上,涕泪交加,一边给面前的雄虫磕头,一边求饶:“……拜托您,不要扔掉我……”
林内尔瞟了一眼,脸色沉了些,脚步也加快了。
走上三楼,右侧房门开着,一只雌虫浑身赤裸,满身都是鲜血淋漓的鞭痕,对着门双腿大开,正奋力抽插自己后穴里的按摩棒。他显然是被喂了药,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是一副沉溺于情欲中的模样。
他身后,雄虫搂着新娶的雌侍哈哈大笑着:“真是一头母猪……”
虫族里喜欢玩这些公开pay的真不少,林内尔在这栋楼里撞上过不知道多少次,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变成了如今的波澜不惊。
他的视线在那雌虫含着按摩棒的红肿后穴上掠过,然后收回,继续上楼。
四楼。
左侧的房门紧紧闭着。而右侧的房门微微敞开了一条缝,里面传出雌虫的呻吟声,嗯嗯啊啊,还有肉体拍打的声音,还有雄虫哈哈大笑,肆意辱骂鞭打的声音。
“唔……啊……谢谢……谢谢雄主恩赐……”
“雄主?哈哈哈哈,这婊子是被操昏头了吧,竟然叫我雄主!”
“你给他信息素,你当然是他的雄主咯,哈哈哈哈哈。”
“那你也是他的雄主!”
听声音,竟然有两三个雄虫在里面。
林内尔伸手拉门的动作一顿,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楼梯。
他没有继续往上,而是在楼梯上坐了下来。
这个房间,就是他的家。
而里面正在同时被两三个雄虫一起操弄鞭打的雌虫,正是他的雌父。
公交站台的那个虫族说的没,林内尔是个杂种。他是在雌父被卖到地下聚会以后出生的,没虫知道他的雄父是谁。
而有了孩子后,林内尔的雌父就带着林内尔搬到了这个小房子里生活,进过地下聚会的雌虫没有赚钱的门路,在环境的影响下,选择当雌妓维生。
几乎每一天每一夜,林内尔都是在雌父的呻吟、哭泣、讨饶声,和雄虫的谩骂嬉笑中度过的。
而他能做的只有熬。
虫族律法严格,禁止任何商家企业以任何形式雇佣未成年虫族工作,这很大程度上保护了未成年雌虫,却也封死了林内尔的路。
每一次,他从雌父手里拿着沾满了各种液体的钞票时,都想要将那些钱甩开,撕碎,却不能那么做。为了生活,他们需要那些钱。
于是只能熬。
等十八岁就好了。
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