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质真好,好像绸缎。
她看着掌中时不时泛起的细碎光泽,隔着浴巾捏了捏,头发的主人嘶了一声,转头瞪她。她佯装歉意地低头,转眼又捻玩起了发尾。
如今该是什么时辰。应传安边擦头发过抬头看向树叶遮蔽后的太阳,正是盛烈,没半点要落下的样子,看着似乎申时左右。
话说回来,今日宴会如此盛大,多半是冲颍川王而来,天下动荡,看似海晏河清,实则内里腐朽,各大氏族多少想找个保障,名为庆生,其实不过相互拉拢构联之用。不过也不排除有真正的高洁之士借以相会分散天涯的旧友一类事,不失为一桩美谈,肯定是比勾结纠扯要来的好听。这些不重要。
她低头看向岸边百聊赖踢水玩儿的人。
他作为被依附的人,明明亲身赴会,不可能不知道宴会真实用途,到了地儿却大半时间都处于游离状态,避来避去置身旋涡之外,是真的性情用事到为了她不顾时事,还是…
“四季三秋殷困苦…”
“什么?”应传安看向手边突然出声的人。
“一朝一夜尽情欢。”陈禁戚念完其上的诗句,放开拾起的绿枫叶,叶片重新落入水中,飘飘荡荡游向下流。
不止这一片枫叶,她向上游看去,碧叶覆盖溪水,犹如浮萍。
“他们开始题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