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四人正在宾馆房间里各自想心事的时候,童言手机铃声大作,是庄凝。
庄凝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
“喂?庄凝?”
“童言姐,我在你的宾馆楼下,你下来吧。”
“啊?”她昨天喝断片了,根本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吴泽恺给她说了什么。
“恺哥让我来接你啊,他说跟你说好了……”
“谁跟他说好了?!”
“童言姐……”
庄凝软语相求,人也到了楼下,童言没了办法,叹口气,“哎,等我一下。”
童言随便带了个包,钻进车里,问庄凝:“要带我去哪?”
“恺哥在家里……”
童言打断她,坚决道:“我不去他家!”
“这……”
“快给他打电话,换地方。”童言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呛人,又软了语气说,“本来也不想见他,还来纠缠做什么……”
庄凝哪敢耽误,立即拨通了吴泽恺的电话。电话在接通的瞬间就被接起来了。
“没接到人吗?”吴泽恺最担心童言不跟庄凝走,就在这个节点上庄凝打来电话,他直觉以为是没接到人。
“人是接到了……”
吴泽恺松口气。
“但童言姐说不去你家里……”
“嗯,好的,你跟她说都听她的。”
“那去哪?”
“先把车开到我家地下室。”
“好。”
庄凝挂了电话。她打电话的期间,童言一直面色不虞盯着她。
“他怎么说?”
“恺哥说都听你的。”
童言冷笑。
车子驶入居民楼的地下车库,童言默然看着,拿不准这是哪里。
车子停稳后,童言刚想问这是哪里的时候,车门被拉开,吴泽恺戴着口罩坐进她身边。
庄凝和司机看到他进来,都默契下了车。
吴泽恺摘下口罩看着她。童言也戒备的看着他。
半晌,他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瓶饮料放在她手边。她垂眼看了看,是她最喜欢喝的奶茶。
她嗤笑,“成天没别的事,除了吃了么就是喝了么。”
她撇撇嘴,没打算接那饮料。
吴泽恺抓过她的手,把饮料塞进她手里,“因为除了这些,我不知道你还需要什么?我给的其他的东西更珍贵,可你都不稀罕。”
“切……”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嗯,您现在身份贵重,能抽出一个小时,也是对我的恩典。”
“我这么尊贵,你还天天糟蹋我。”
“也不是我上赶着来糟蹋你。”
“你……”
两人话越说越顶,越发口不择言,每句话都要砸在对方面门上,看看谁砸得更狠。
吴泽恺轻舒一口气,软语道:“我们不吵了吧……”
他跟童言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争吵上。
童言也不再说话,气呼呼地看向窗外。地下停车场的空气不新鲜,偶尔有车经过,带来刺耳的刹车声。心情越发烦躁。
却冷不防地,下巴被他捏住,且被他捏着下巴转过头面向他。
童言刚想拍开他的手,就听他说:“让我看看脸,按时抹药了吗?”
他视她怒目相对,靠近她的脸,仔细看过,看到那被球伤的疤痕只剩浅浅一个印,药效明显。他稍放了心,松开她的下巴。
“独自在外别喝酒,没人能把你送回家……我这么珍惜着你,你可不能随便让人占了便宜去……”
童言向天翻个白眼。
“缺钱就找我……就像你说的,我的钱都是贪心钱,你不替我糟蹋了,岂不便宜我这个贪心人?”
童言腹诽,昨天的醉话也让他听去了,薛阳什么时候也成间谍了。
“那边冷,去了那边多买点保暖的衣服……没事别在户外待着……”
……
一边说着,他又不自觉地拿过她的手,紧紧握着。
童言喉咙哽住,抓在自己手上的大手,好像也抓在自己心脏上。人心都是肉长的,说不被他从始至终的细碎的关心打动是假的;但这个人的朝三暮四、心猿意马,也是真的啊。
她转头看着身旁这个絮絮叨叨的男人,他看向前方,完美的侧颜、落寞的眼神,不说话的时候,红润而薄的唇委委屈屈地抿着。
向来天地间唯我独尊的童言,也不由得生出一点自惭形秽。她既配不上他的优秀,也配不上他的深情。
半晌,她说:“你放过我吧。”
他愣住,心底蓦地空了一下,缓缓转头看着她。昏暗光线里,他看不清她。对着那模模糊糊的人影,他喑哑地说:“放不开啊……”
童言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只心头哽的难受。
半晌,又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你等我好不好?”
“啊?”
他急道:“过去的我们不论了,我们往前看好不好?我现在就一个要求,你等我一段时间……两个月,不,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没有人再来打扰你和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