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沈希臣跟妈妈都是通过视频“联络”彼此感情的，而今天，忽然活生生地面对面，沈希臣竟然有一些不习惯了。
方芳嘴角不住地向下。
她表示儿子一点都不懂得生活中的趣味：“原以为让你去学艺术，你就会变得跟你爸爸不太一样。”
沈希臣笑了：“我爸他是什么样啊？”
方芳坐在久违了的红木椅子上，这手感真的没话说。
原本她去美国的时候还想带几样红木家具去的，但又怕长途跋涉，这椅子被暴力运输给磕磕碰碰弄坏了。
方芳细心抚摸着这把已经有很多年头的老家具，老物件就是有温度，带着往昔的回忆和人文情怀。
女人想到这个是自己当初的嫁妆之一，就不免得得意和骄傲起来。
但是她一听沈希臣这话，忽然脸拉得老长了，嫌弃地说道：“你爸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理工男。你可不要再往他的方向发展了！”
沈希臣将行李箱放到边上，故意怼她：“那你还跟他结婚！我要去告状，你说你不喜欢他的样子。”
男人总是唯恐天下不乱，这点调皮倒挺像他妈妈的。
“诶？”方芳莫名地不解：“我哪里说过这句话了？”
沈希臣像是抓住了妈妈的话柄，很起劲：“刚刚你自己说的，希望我跟我爸不太一样，那你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不喜欢他这样嘛！”
方芳深吸一口气，打算反驳。
可她半天没有找到如何反驳的点。
她半举着手，愤恨地看着自己儿子。
毕竟沈希臣这总结的无懈可击，她明显词穷了。
“可以可以，艺术专业倒是把你的嘴皮子给磨练得不错了。”
方芳顿时不想理沈希臣了，她站起来环顾一下四周。
“我要不喜欢你爸，你是怎么来的？！”她脑内反应了半天，才最后憋出这句话来。
方芳的中跟鞋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咚咚咚”、“嘎吱嘎吱”的热闹声响。
女人是左看看、右看看，东摸摸、西摸摸。
俨然像个来检查工作的领导。
她看着自己手指头上一尘不染的痕迹，哦不，应该说是毫无痕迹，那内心中已经编排好了的教育儿子的话，就这样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本来想找茬的她，这下更没有话说了。
方芳：我怎么生出这么伶牙俐齿的男小孩来……
房间收拾的还算她理想中的干净。
她随便看一看房间中的摆设，跟以前是大为不同了。
客厅和卧房之间有木门隔断，以及配套的沙质窗帘。
晚上休息的时候，这道门拉上，就会把这个楼上的空间给完美隔成两个空间。
只不过，卫生间位于客厅的那一侧，如果方芳要起夜的话，势必会打扰到睡在客厅折叠床上的儿子。
“委屈你了，这折叠床好像有点小哦。”
方芳最后把目光聚焦在客厅里的老式折叠床上：“你试过吗？”
沈希臣苦恼的挤出一个尴尬笑容。
他妈妈终于很有良心的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男人一脸假笑道：“这尺寸，就连十六岁花季时的我，都不太够。”
方芳故作姿态，她故意装作很伤感的模样：“哎呀，那怎么办？失策了，我一时忘记了尺寸。那要不妈妈明天就去住酒店？”
沈希臣连忙阻止她：“别，我明天去我兄弟家挤一挤，你就安心住着吧。”
方芳脸上虽然表现得十分为难，但是还是内心还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的。
方芳：“哎，儿子真好！”
秋夜凉凉。
医院里，今天是隔离的倒数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