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大半夜，别墅里灯火通明。
贺川南把车子停靠在院子门外，熄火下车，抬头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路灯之下。
是贺峰。
他拄着拐杖，在夜色中来回踱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听闻脚步声，他旋即转过身。
“老爷，二少爷回来了！”顾管家终于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前老爷子给二少爷打了个电话，之后一直在门口等待。
在贺家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紧张。
“跟我来书房。”贺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往屋子里走。
贺家书房位于别墅的北面，窗户没有关紧，灰蓝色的窗帘被吹起。宣纸撒了一地，贺川南逐一捡起，放置在桌面上用笔托压着。
“爷爷，您找我有事？”贺川南打破沉默问道。
话落，贺峰一声不吭抓起桌面上的砚台砸了过来。
不偏不歪，刚好砸在贺川南的额头上，划出了一个血口。上好的端砚，“哐当”的一声裂成了两半。
他伫立在原地，神情坦荡。
“爷爷，眼神不错。”
“臭小子，从小到大你从没让我操心过，居然在这岁数才捅篓子？陆家那丫头的事，你说该怎么办？”贺峰气得头顶冒烟，抓起毛笔又要砸过来。
见状，贺川南提醒说：“这支毛笔是您的心头好，有钱也买不到，砸坏了挺可惜。”
“你……”贺峰脸都青了，最终还是把毛笔放回原位，继续骂道：“贺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小丫头该有多伤心？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她腹中的孩子吗？我今天就要打死你这臭小子……”
说完，他随手拿起一个水晶烟灰缸就要砸。
贺川南伫立在原地，眼神坚定：“爷爷，我从没做过对不起小七的事。她是我用命换回来的女人，我怎会舍得”
话没说完，烟灰缸重重砸在贺川南的肩膀上。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暗自腹诽老爷子果然宝刀未老。
“混账小子，我说你做了对不起丫头的事了么？别的女人倒贴上来，冤枉你，设计你，陷害你，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责任？害我孙媳妇难过，我打死你个不孝孙子！”贺峰气急败坏，就差点没把书桌给掀了。
书、摆设，凡触手可及的杂物全都被贺峰给砸了。很快，书房里凌乱一片，他气得双颊绯红、心跳加速。
见状，贺川南搬了一张椅子上前劝说。
“爷爷，您骂完了吗？要是心里还不疼快，我给你泡壶茶，喝完再继续。”
这臭小子，脸皮啥时候变得这么厚？跟贺维之学的么？
打也打过了，骂也骂完了，贺峰气呼呼地说：“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骂你有用吗？”
“没用你还动手？还嫌血压不够高吗？”贺川南甚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