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
“萧……”叶辰周身微震，肃色问道，“你是萧族的人？萧鸿雁是你什么人？”
“不知。”萧鸿鹄摇了摇头。
他发现叶辰好像不信，笑道：“我进天权已经五十年，确实不知萧族还有个萧鸿雁。”
“这五十年来，我大半时间坐在这里等。”
“既然圣地承诺了给你，你何必在这里等？”叶辰点点头，五十年不回家，又在这里消息闭塞，不知道萧鸿雁也正常。
萧鸿鹄道：“我怕它跑了，只能在这里等。”
对了。
叶辰这才想起，天葫芦是轮回生灵，它成熟后会留下一个葫芦，再将自己种下……如此循环，达到积累的目的，在此过程中是会换地方的。
因为一方水土，被它吸得差不多了，就不能再提供营养了，成长速度会减慢。
所以要盯着它，免得它突然成熟后，就跑路了。
“萧师兄等了多久了？”
“三十三年了。”萧鸿鹄笑道，拿出一个蒲团放在身旁，示意叶辰坐下。
叶辰也不在乎这地方狼藉，便盘坐下来，打算与这个自己佩服的人，多聊几句。
萧鸿鹄很乐意有人来陪他说话，毕竟做闷葫芦太久，也是渴望与人交流的。只是这里许多人，都不愿意与他这个怪胎交流。
“在这道种谷，只这一株天葫芦么？”叶辰问。
“不知道，但我已经找到它，便定下了，其他的与我无缘……若是离开去寻找别的，这一株都会错过，到头来什么也得不到。”
“这看起来很愚蠢。”
萧鸿鹄道：“哈哈，是很蠢，但往往我这样的人，至少可以得到些什么。”
叶辰感觉，他不止是在说道种，还有些指点人生的意思。
你遇到了一个人，以为世上有的是更好的，于是离开他去找……等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个人也已经早已消失。
“多谢师兄指点。”叶辰笑了笑。
“以你的资质，怕是亘古少有，我能指点你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才，更不应该走弯路……”
叶辰笑了笑：“我怀疑师兄你是个大能转世。”
“哈哈哈……”萧鸿鹄大笑，“头一次，有人如此看重我。”
“常人可无法在青春年华时，便坚定一条路走到黑，便已经打算大器晚成，并且自信自己可以成……除非是一个已经走通过这条路的人。”叶辰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怀疑萧鸿鹄是个大佬转生。
因为连他，也不会选择这种路。
大器晚成听起来正能量，但根本不是什么好词儿，人世间的天才十几岁就功成名就了，等到垂暮老矣……只剩唏嘘。
萧鸿鹄笑叹：“我只是有自知之明，从年轻时候我就知晓，我的资质平平，只能等一个绝好的道种改变我后半生资质……逆天改命的机会，我有一次，这已经是极好的运气了，我应该知足。”
这个人真是不同寻常。
叶辰道：“天葫芦配《养剑神诀》，确实是无上的搭配，理论上真有神效……不过未曾有人尝试过。”
这条路，就算是以叶辰的目光来看，也是很有搞头的。
用天葫芦来养一口剑，剑出时必然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力。
叶辰都不禁期待起来。
“对于你这样资质的人，道种不过是锦上添花，对我而言却是雪中送炭……”
萧鸿鹄叹息：“我只求这株天葫芦，不要夭折了……多久我都等得起。”
“其实天葫芦每次成熟，都有可能留下种子，不一定要等几百年的。”
他的乐观，让叶辰不禁笑了。
确实。
不过概率这种事情，玩儿过抽奖的人都知道，非气运加身之辈无法得中的。
“师兄已经选定了，要用天葫芦做道种……其实我倒也想要一只天葫芦种子……”
萧鸿鹄凝眸：“你就别开玩笑了，以你的资质，想要什么道种，天权圣地都会为你寻来……何必与我争抢。”
“师兄不必紧张，我不是要抢，只是觉得你等了太久，想帮你一下……”
萧鸿鹄摇头哂笑：“这怎么帮？天葫芦自有其法则，你还能让它一下子掉下来一个种子不成？”
叶辰笑了笑，祭出了迷踪阵。
周围被迷雾笼罩。
萧鸿鹄紧张了：“师弟不要乱来，我已等了三十三年！”
他真害怕叶辰把天葫芦毁了。
叶辰在迷雾中笑：“师兄莫慌，师弟送你一场造化。”
“你……不可乱……”
正当萧鸿鹄怒气冲上脑门时，迷踪阵法被撤掉，迷雾迅速被山风吹开，露出了二人。
他第一时间，看向山崖上的天葫芦藤。
枯死了！
“叶辰！”萧鸿鹄震怒，怒视身旁坐的少年，恨得咬牙切齿。
叶辰却笑着，将手摊开，一只拇指大的青皮小葫芦，躺在他的手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