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刻,何河像是回到了过去的回忆中一般。她目露狠色,手中更是死死攥紧了茶杯。
“但托那段经历的福,我从世家大族出来,自然也知道那里面的男人最想要什么最喜欢什么。凭我自己的力量当然可以有个不错的未来,可我要何家那群人痛不欲生,你懂吗?”
何河停顿一瞬,看到秦符归面色照旧,不禁自嘲,“瞧我,在这儿乱说什么呢。您秦小姐自幼就有父亲疼爱,周围友人环绕,未婚夫专情,你哪懂我们这种人的苦啊。”
“可你为什么要利用慕余,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甚至要灭掉慕家?”
“你说那个胖子啊?”何河嘲笑地讥讽道:“他对我是挺不错的。可惜慕家连何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顶多只能做我的垫脚石,根本帮不了我什么。
“我刚刚也说了,我很清楚咱们这个圈子里头的男人都是个什么德行。好好的世家小姐不去喜欢,一个个偏要追求不同于安逸生活的刺激。
“坚韧不屈、故作坚强的同时有颗脆弱的心,他们不都喜欢这种女人吗?那我索性就变成那样好了。我只是想爬得更高,让何家摔得更惨,秦小姐不会觉得我有错吧?”
“你当然没错。”秦符归也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可这是建立在何河不殃及到其他人的前提下。
她眼看着何河进入回忆越发得意起来:“可是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慕余,为什么?”
何河停了笑声镇定下来,“要怪只能怪他运气不好,碰上了我。或许一开始接近那个达劳,我作为一个身世凄惨的何家小姐那是够的。可是越往后发展,男人总会有腻的那一天,总需要点戏剧性的小刺激。所以,我就让慕余当了一下生活的调味剂而已。
“他不是我的‘挚友’吗?那更应该配合我才是!达劳这种受过精神创伤的世家子弟无外乎都想英雄救美一下,而我自然也缺那么一个死死纠缠的傻瓜当挡抢的。
“一段感情只有历经阻挠和挫折,两人一起面对危险,才能让人更加死心塌地不是吗?
“所以慕余就自己撞了上来,他的存在只要稍加修饰,就既能让人觉得我可怜,也给了达劳出风头保护我们感情的机会。我有什么理由不用他呢?”
“你用慕余来加深和达劳的感情?”
“对啊。”何河毫不在乎地点点头:“我跟他说一直以来慕余都在骚扰我,他可心疼我了。反过来,我也是这么跟慕余说的。你看,我对他俩多公平。”
秦符归瞪大了眼睛,甚至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你疯了吗?为了和达劳感情更好一点,就为了这,你害了慕余一辈子啊!你还害了慕家!为了能得到达劳的势力,这样做值得吗?慕余几乎可以说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你的人了。”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何河被秦符归的话一时激怒,她骤然重重落掌拍向面前的桌子,倾身朝向对方:“说到底,你和我是同一类人罢了。
“整个京安都在传,秦家大小姐把复欣年轻有为的总裁吃得死死的,可就是不答应公开订婚,这难道不是欲擒故纵?你和我没什么两样,都是在利用男人这种喜欢追逐和征服的原始.谷欠.望,而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罢了。你凭什么高人一等来讽刺我?”
“我……”秦符归下意识就想去反驳何河的话,可她却突然语塞。
她该说什么,说自己之所以迟迟不答应尹安恒的求婚,是因为过去在另一个世界的事让她根本走不出来吗?
可那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是真的走不出来那也应该是曾经。
难道真的就如何河所说的一样,她其实心底也是想着要钓尹安恒吗……
看到秦符归因为自己寥寥数语而被堵得说不出话,何河显然得意了很多,“但你放心,我可不像我那个蠢货姐姐。我根本不会为了给她那种东西报仇而伤害你,你说到底也是秦家大小姐尹家未来的夫人。如果我真嫁进达家,咱俩免不了一些交际圈的表面功夫,我会敬着你点的。”
何河话音刚落,“砰!”的一声茶室门骤然被人用力推开。
看到来人竟是慕余的时候,何河甚至诧异得从蒲团跌坐到地上。
但她很快就管理好表情,冷静地迎着笑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友,只是她声音中不可控地带上些急促:“慕余?你怎么来了?是秦小姐喊你一起来聚聚的吗?”
其实当看到慕余冰冷的眼神时,何河就已经心里一沉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可终究还不确定。
不过就算慕余透过门听到了两人聊天的一星半点,想必也不会对她改观的。
他们认识几十年呢,他把自己当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可惜回答她的不是往日满心满眼担心着她的慕余,而是秦符归:“何小姐,不好意思。慕余他来得比咱们早些,我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
何河错愕地死死盯着面前神色自若的女人,而从她身后那扇门走进来的慕余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她。
“哦对了何小姐,还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这家茶室的这间房和刚刚慕余待的隔壁一间房属于联通房。”
何河只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恶狠狠地看向秦符归:“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不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