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陌的故事很长，他想彻底放下，就要给她讲清楚他跟楚然的相识。还没有讲到柏草的身份的时候，方处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杨，四海仓库附近发现孙宇，定位显示你正好在那附近，辛苦你赶紧跑一趟，增援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杨陌果断起身，对柏花花抱歉地说：“我要去执行任务了，故事没讲完，等我回来接着给你讲。”
柏花花怅惋道：“我还挺想知道楚然长什么样子呢，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跟她像。”
杨陌回头，迎着光笑得温柔：“我办公室桌子右边的抽屉里有个笔记本，里面夹着楚然的照片。如果你想看，可以去一探究竟。”
他走了，背影有些匆忙。
不知道为什么，柏花花忽然很想叫住他，想跟他说注意安全。
“这又不是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操心太过了吧？”她在心里吐槽自己。
想要知道杨陌的女神长什么样子的好奇心战胜了她的担心，也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没来由的忧患意识，柏花花去了杨陌的办公室。
往日热闹的大楼静悄悄的，外勤人员基本都被派去支援杨陌了。
柏花花松了一口气，打开了杨陌的抽屉。
那本藏着杨陌最大秘密的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面是杨陌的过去，被埋葬的过去。
杨陌说，楚然死了以后，他的那段感情就像楚然一样死去了，现在他愿意跟柏花花分享自己的过去，不奢望她能理解，只是觉得既然他们俩是一体的，这个秘密就不该瞒着她了，至于知道以后何去何从，他听天由命。
“我承认我爱过楚然，如果楚然曾经的存在让你觉得不适，我们也可以分开……一段时间。”杨陌说。
只是分开一段时间，他舍不得说分手。
傻瓜，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怀疑的。
反正周围没有人看，柏花花不再做足前戏地跟笔记本上演什么“看还是不看”的无聊拉扯，她干脆地翻开了笔记本。
楚然清纯热情的笑容绽放在笔记本的扉页。
一种久违的恐惧攫住了柏花花的心，从脚底钻进一股冰凉的冷风，贯穿全身直冲脑门，数以亿计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同时涌起。柏花花的大脑空白了几秒，脚底生根一般钉在地上。
——如果杨陌笔记本里珍藏的照片上的女人是楚然，那么她一小时前见到的林染是谁？
还有，杨陌打来语音电话的时候，林染的眼神不经意地一瞥……是真的不经意吗？现在想想，林染的脸上挂着的更像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放下笔记本，疯一样冲出办公室，她想寻求帮助，白祁也好，小朱也好。
没有人，他们都不在。
她拨通杨陌的电话，一片忙音。
“接电话，求你了，接电话！”
杨陌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开手机，再次打开，未接电话的记录里一定塞满了柏花花的名字。
她失魂落魄地冲出安全局的大门，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白祁的预感一向很准，看到柏花花这个样子，他问：“老杨出啥事了？”
柏花花死死抓着他，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肖霄的女朋友……林染……就是楚然，她跟孙宇是一伙的。”
白祁知道柏花花今天去见了传说中的小染，也知道如果说孙宇的突然出现跟这个小染有关系，那么老杨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你说啥？楚然？你确定吗？”
柏花花掏出楚然的照片，“就是这个女人，我确定，我今天见的就是这个人！”
白祁立即做出反应，打了个电话给何兴源。
手机听筒里的声音很大，何兴源有点焦躁地说：“什么？天哪……我知道了……可是堵车了，我们的人都被堵在路上了。”
“你们还有多远？”
“还有七公里，但是已经堵了十分钟，这边路上没有应急车道，堵车点离得很远，我们的车就算拉了警报也很难过去。”
这一幕似曾相识，白祁的表情很难看，“我马上联系交通部门。你们……有人能指挥交通吗？”
何兴源的声音传来：“交通部门我们已经联系了，但是好像前面的车祸很严重，七车连撞，还有人员伤亡，连救护车都过不来。”
柏花花明白了，楚然是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就像杨陌为了抓捕孙宇策划的那样，她剽窃了杨陌的创意。又是一场堵车，比橘子难产那次更严重的堵车，犯罪分子不会顾惜普通居民的生命，他们可以把车祸做的更大更惨烈，只为了能够堵住支援的特工。只不过这次困在里面的不是孙宇，是杨陌。
“七公里，可以跑步过去！”白祁说。
“老白，跑步过去给杨队收尸吗？我调了直升机来，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停靠地……小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