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寝殿中,一脸酡红的膺珃拎住那酒壶不停往嘴里灌。
他坐在地上,背倚靠着床榻,头高高扬起,酒壶中倾洒而出的酒水顺着脖颈没入里衣。他微闭双目,猛地甩两下酒壶,却感受不到辛辣的液体入喉。这才发觉这壶已空了,随手一甩,那酒壶骨碌转几圈停在远处。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眼尾的猩红如血一般。
“凝竹,”他的心一颤,感受到自己的阵法被破。
黑色的衣袍一甩,呼呼作响,唯一的一点醉意也被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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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土地开始晃动,不时有碎石掉落,整个洞穴像是要坍塌一般。
楚月看一眼手中已敛去光芒的神珠,她出声提醒:“这神珠是阵法关键,神珠被取,这处洞穴恐怕要塌了。”
陆裕书脸上也浮起一丝忧愁,他低声:“那边是出口。”
“小白。”他回身一喊,小白猛地窜到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丝毫没被这洞中晃动情形吓到。
两人沿着凝竹所指方向走去,一路上剧烈晃动。却忽然眼前一阵黑色的大风,逼得楚月不得不抬起胳膊试图遮住眼睛。
风声停歇,在四处跌落的碎石中,她却仿佛被静止一般,猛然站住,望着眼前一身黑气的男子。
“膺珃。”楚月看清来人的面容。膺珃相比幻境中多了几分沧桑,脸颊的胡须有些杂乱,也不复往日威风。但那上扬的眼尾却还是让她一眼看出,眼前男子曾是睥睨天下的魔尊。
“凝竹在哪?”他眉头沉下,声音沙哑低沉,仿佛刚刚爬出深渊的恶鬼。
未等二人反应,膺珃打量一眼楚月:“神珠,”他察觉那神珠已被取下,而自己也再感受不到凝竹的气息。
“是你们”膺珃一扬手臂,一阵强烈的掌风袭来。
楚月抽出剑一挡,巨大的石块从洞顶掉落,趁着膺珃分神之际,她引出符纸,黄色的光芒笼罩住他,在不停晃动的洞中成了一处安全之地。
楚月仔细打量着身前膺珃,她攥紧手里长剑,对上膺珃,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阵嘶鸣声响起,那石块被长鞭生生击碎,数块碎石击来,与此同时那长鞭也几乎打到额头。
楚月连忙后退,狭小的空间中,灵活的长鞭如蛇一般不停向她袭来。她心下明白,这鞭子并非俗物。这鞭子能将凝竹仙骨抽出,若是落在她身上,恐怕当下便要被劈成两段。
她手腕一转,引出手中铜钱,铮地一声扔出几枚嵌入一旁石壁。楚月一面避开那长鞭,一面暗暗埋下铜钱。
只最后一枚,便可连成“雷池”,将膺珃困在那阵法中。
却不料,膺珃一鞭袭来,最关键的一枚铜钱被打飞,而楚月也跌倒在地。
望着地上越滚越远的铜钱,楚月心中一片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