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三更，他始终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都变得扰人清梦，宫阁在床上翻来覆去，索性披衣坐起来。</p>
茶已经凉了，他夜视能力极好，一转头就看到放在多宝阁上的食盒。于是索性把最后的糖糕一起送到肚子里。冷月冷茶冷点心，他却吃出了甜蜜。</p>
……她在干什么？睡得好么？</p>
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坐不住了，可殷莺是个姑娘家啊！夜半和姑娘家连在一起时，总是能让人联想到“香艳”一词，这实在很不合适。</p>
自诩正人君子的宫阁就在床上枯坐了一夜。</p>
殷莺倒是睡得好极了。她一睁眼恰好是寅时，888昨天观摩了一场大型撩汉现场，激动地全程待机，见殷莺醒了，第一时间问她：“你还要给宫阁送点心么？”这是888看了不少小说的经验，一般情况下，女主都会趁热打铁，稳固一波好感。</p>
殷莺却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888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你不去吗？！！”</p>
殷莺睡眼惺忪地含糊回答：“——不去。我是他的小公主，又不是烧饭的厨娘。”</p>
这个回答很强。</p>
888成功被说服了：“那宿主，我们什么时候去做任务啊？”它真的很怕殷莺找到了她的小将军之后就开始佛系。哪怕知道不做任务的话系统就会收回生命，也还是只想分秒必争地谈恋爱。</p>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恋爱脑？”</p>
殷莺哼了一声：“放心，任务我会做的——我想和他长长久久地厮守。若是不做任务，那我也没几天好活了。”</p>
888放心了。</p>
在上职的最后一盏茶功夫里，殷莺几乎是眯着眼睛完成了一系列穿衣洗漱吃早点的动作，坐到镜子旁化妆的时候，她才打起了精神。</p>
把自己折腾好的时候，离上职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她赶到春秋池的时候恰恰好踩点，这还得多亏了杨方给她在国师府找了个最近的员工宿舍。</p>
清晨的国师府很安静，这里布置素雅，充分体现着主人高雅的审美情趣。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身影已经站在了池畔。</p>
是楚谪月。</p>
杨方站在他身后，楚谪月既不说话也不动，像是一尊玉质的雕塑般，只看着池水。</p>
她抱着剑站在了牌匾外。</p>
过了很久，国师的声音才随着风飘到殷莺耳朵里。</p>
“……杨方，你和宫阁一样，都长大了。”他不知道站了多长时间，声音有些沙哑。</p>
</p>
杨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干巴巴地说：“我嘴笨，不会说话。”</p>
“无妨。”楚谪月抬起头来，他的手背在身后，像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长大了，翅膀就硬了。我老了，也该示弱了。”</p>
“国师！宫将军他绝无此意！他自小养在国师府，对您忠心耿耿。这次上交虎符，指不定是皇帝那边怎么威胁他了！”杨方急道。</p>
“是吗？”楚谪月转过身来：“把他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