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洪学眯了眯眼睛,接过夏风递来的本子,扫了一眼道:“1996年……”
刚念到一半,于洪学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怎么了,于书记怎么不念了?”
夏风微笑着打量着于洪学。
于洪学合上本子,嘭的一声,将本子摔在了桌子上,冷笑道:“夏县长,这就没意思了吧?”
夏风伸手拿起自己的工作笔记,淡淡的道:“1996年,万康县分公司,上缴利税四百三十七万元。”
“1997年,小海矿业,上缴利税,零!五丰矿业,上维利税,十万元整!四海矿业,上缴利税,八千元整!”
说完,夏风淡淡一笑道:“迄今为止,今年这三个矿业公司,如果不出意外,都是零纳税。”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在国营煤矿,万康镇的三个煤矿,一年可以上交几百万的利税,到了他们手里,一下子就不赚钱了。”
“他们吃煤啊?还是说,账上不干净啊?”
“当然,这个是税务部门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还有一个关乎到永安县,以及万康镇所有人的问题,既然它根本就不赚钱,停几天怎么了?”
“它是从哪里影响到我们永安县的经济了呢?”
说到这,夏风轻蔑的一笑道:“工人,不是我们县里雇的,不存在阻碍县里经济流通的问题。”
“税,他们一分不交,不存在影响当年利税的问题。”
“但是,每个矿山上百号工人,却是来路不明,县里要求他们做人员登记有错吗?谁给他们的胆子,扬手就打国家干部的耳光?”
“怎么着,青山市组织部副部长儿子身边的狗腿子,都敢随便打我们永安县的干部了?别说他傅友德连个屁也没放,就是他亲自过来,也得给刘科长当面道歉!”
“并且,得让他儿子写保证书,永远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否则,就给我滚出永安县!”
“他傅友德不服,官司就是打到省里,我夏风陪着他!”
“我倒是想问一问刘省长、乔书记,这种人,配不配留在干部体系里!”
“于书记,还有别的事吗?”
于洪学挑了挑眉,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两眼微眯的盯着夏风道:“夏县长,这可是你说的。”
“既然你坚持不放人,那后果……”
“我一个人兜着!”夏风拍了拍胸脯道。
“好!”
于洪学是真的怒了,用手指着夏负道:“夏县长,我希望你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起责任!你……你现在可以走了!”
夏风拿起工作记录本,微笑着开口道:“好咧,于书记,没必要生气嘛,我刚才又不是在说你,反正,应该维护县里的干部又不是你说的,不知道是哪条野狗造的谣!”
“那个,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您消消气。”
说完,夏风便美滋滋的走出了于洪学的办公室。
“呼!呼!呼!”
直到夏风走远,于洪学还气得呼呼直喘呐。
这是变着法的指桑骂槐啊!
甚至到最后,装都不装了,什么难听骂什么啊。
可偏偏于洪学又无法反驳,维护干部利益,这是于洪学亲口对夏风说过的话。
总不能让他把拉出去的屎,再坐回去吧?
过了好一会,于洪学才觉得缓过来了一些,急忙打开抽屉,吃了一粒速效救心丸。
直到半个多小时之后,于洪学总算顺过来这口气了,还没等他拿起电话给老书记打电话呢,傅小海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于洪学刚接起电话,另一头的傅小海便冲于洪学道:“于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