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一群级别极高的人相助,那群域外中人绝不可能大举突破九界大阵封锁,追到羲州来!
我恨啊!
那群人不仅背叛了补遂氏,亦是背叛了羲州,背叛了九界联盟,他们该杀!”
说到最后,风汝信空洞的双眼不自觉的流出了熊熊燃烧的血火之泪,本就宛若风中残烛的生机再次急剧流逝起来。
见状,司命大急。
风伏纪略一迟疑,还是再次凝出一道精血来,打算为风汝信续命。
但刚要把精血送入风汝信眉心时,却被他推了回来。
风伏纪一怔:“这点消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前辈毋须推辞!”
风汝信摇头:“算了,同族的血,只能让吾苏醒而已,并无法延续吾之生机。
如果可以的话,吾岂不是如同幻梦诡族一样的货色!”
“能撑一时是一时,前辈无须多说!”
话音未落,风伏纪趁其不备,把精血复又送入其眉心之中。得到精血的补充,风汝信的精神明显比之前好上少许。
见此,司命心中的感激之意越甚,风汝信却叹道:“何必如此!”
风伏纪道:“前辈能以残存之身强活数千年,不正是因为想活着找到出卖补遂氏的凶手吗?如此何必推脱我的心意!”
风汝信沉默许久,方道:“你是对的!
这数千年来,眼看着自己的寿元在一点一点的耗尽,吾内心的焦虑与愤恨无以言说。
因此在最后一次意识出游,且意外碰到风苍后,吾是既惊且喜,只以为他是因名额不足,而不得不被放弃的族人。
内心愧疚下,才会倾尽最后的心血给他,期望他有朝一日修炼有成后,能够安然出界避难去。
不过说起此事,吾亦觉得好奇。你身上除了姜氏血脉之外,风氏血脉比起你高祖风苍来说,还要更为纯净且浓厚,如此才能引起吾如此大的反应。
如吾所说,若是在以前,以你现在的血脉等级,足以被我族高层定为传承血裔的帝子,此事殊为奇异!”
风伏纪微微讶异:“是吗?我也不清楚,或许与我完全吸收了前辈当初留下的部分精元心血有关!”
“不,说句自贬的话,吾在族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仅为征战四方的帝将元帅而已。
如我这样的人,在当时族中成立的一方帝朝之中,尚有一十二人。
在吾之上,尚有九大帝子、四方王爵,八方诸侯以及族中族老,吾之血脉力量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因此,那方心头精血虽有道意留存,但并不足以,也无法让一个人成就帝子之躯。
更何况,接受吾之精血洗炼的你之高祖,血脉本就驳杂,何况你又是他的后代!
不过凡事也不可一概而论!
或许正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不欲让我补遂风氏的血脉就此断绝于家乡,才会让你这个后代的血脉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变化吧!”
风汝信虽然满腹疑惑,但风伏纪那浓厚纯净的血脉摆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甚至自己为风伏纪找补了个理由。
见他如此说,风伏纪并未忽视,反倒还上了心,暗自记下。
不过他本以为此次来到遂风窟,能解开风氏王族的来历之迷,顺便再厘清补遂氏与姜氏之间的仇恨缘由——
却没想到竟又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着实世事难料。也罢,能意外得知此界不为人知的往事,于他接下来对朝政的布局与发展,亦有一定的好处。
可未雨绸缪,不至于事到临头了,才觉无法应对,乱了方寸。
在他思索之际,地下海突起波澜,有狂风呼啸而至,再次卷起了滔天巨浪。
三人心有所感,回首望去,便见一名身段婀娜的白衣女子如同箭矢般,携着血腥杀意朝他们所在疾驰而来。
见到她,司命心神一震,沉声道:“妘谧,你来这里干什么?”
“妘谧?”
听到这个名字,风汝信内心微颤,神情却显得有些迷茫。
“这就是那位司神大巫?”
风伏纪亦仔细打量着赖布衣口中那位深不可测的女子,眼里浮起审视警惕之意。
妘谧衣裙的一角仍残留着丝丝血迹,显然是一路从中曲部杀戮而来。
听到司命的叫声,她连理也未理,目光死死盯着风汝信,如仙子一般的俏颜陡然变得狰狞而凌厉,一字一句道:
“风—汝—信,吾之神,你终于醒过来了!”
风汝信只觉眼前女子的气息有些眼熟,与司命颇为相似,但还是未能记起她来。
但见她眼含无穷煞意,心中疑惑之余,目光看向了司命。
司命长长呼了口气,目光亦注视着他,眼神极是不忍,隐约还有一丝嫉妒,半晌才缓声回道:
“汝信,她是妘谧,妘氏的妘!”
“妘氏?”风汝信仔细咀嚼着这个姓氏,长久的意识沉睡让他早已忘记了除补遂风氏仇恨以外的许多事情。
如今乍得司命如此郑重的提醒,他细细回想下,突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气质与司命极其相似的女子,惊声叫道:
“你是谧儿!
你…你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