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有敌人来袭,速速禀报林将军!”
尖厉的嗓音中,恐惧之意清晰可闻。
与此同时,正在城内等待的燕青等人看到了信号,二十名通过「四海商盟」潜伏进来的东华卫对视一眼,立即各司所职,悄然朝城门守卫摸了过去。
“有半刻钟的时间,速度要快!”
燕青早就计算好了城内军营反应的时间,沉声嘱咐一句,率先朝打过几次交道的城门校尉杀了过去。
“小乙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抱歉了,严校尉,可要投降?”“投降?不对,你是细作,你究竟是什么人,安敢犯我金鳞王朝?”
“唉,看来你是不想投降了,那只好送你下去了,抱歉!”
问答之间,燕青踏着灵活的步伐,映出了数十道残影,在严校尉惊怒交加的神情中,以极为熟捻而快的速度张弓搭箭,一箭穿透了他的眉心。
城外。
陆逊亦带着两万军队兵临城下,没有任何言语,两轮破灵弩箭便借着雨幕朝城墙上的守卫疾射而去。
“尔等乃是何人?竟敢犯我金鳞王朝?想死吗?还不速速退去!”
眼见一名名士兵倒下,城墙守将怒不可遏,一边躲着箭雨,一边怒声狂斥。
“持我弓箭来!”陆逊冷冷看了躲在城墙背后,仅仅露出的发髻金鳞将领一眼,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照着那名将领躲藏的城墙直接射了过去。
咻!
轰!
闪着淡金色光芒的箭矢宛若流星,带着沉重的破空之势径直穿透了厚达二三十米的墙壁。
在那名将领不可置信的神情注视下,锋利无匹的箭矢直接穿胸而过。
“不可能!怎么会?”
这名将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眼神里满是骇然之意。
空明城因此处要害,城墙所筑用料无不经过千锤百炼,不仅厚度极厚,本身亦拥有极强的防御力。
就算是一般的利器也不可能一下子穿透城墙,对躲避其中的人造成伤害。“这箭鏃是怎么锻造的?竟如此犀利!”
这名将领眼神逐渐涣散,带着浓浓的疑惑,摇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城下跌落下来。
“伯言将军,你这箭术够粗暴!”
其实不仅是那名金鳞将领,就是徐宁等东华国将士亦是一脸惊色。
陆逊举着手中的弓箭笑道:“这是地阶上品的「裂石弓」,我可是花了身上三分之二的功勋才从天工司换来的,整个天工司仅此一副!”
“怪不得,有此神兵利器对于我等征战大有禆益!看来等此战结束后,我也得到天工司看看去!”
在两人交谈片刻间,空明城那偌大的城门终是出现了一丝响动。
闻声,陆逊眉头一扬,收起弓箭,扬剑长喝道:“玄甲军将士列阵,准备冲城!”
“是!”“澹台宗主,剑门修士就由你带队了,为我等拾遗补缺!”
“明白!”
一声令下,随着城门逐渐洞开,陆逊身先士卒,在徐宁的辅助下,带着两万名精锐玄甲将士快速朝城中杀去。
杀声震动天际,顿时把空明城内的庆祝气氛打破。
正在郡守府内听曲饮酒的空明郡守夏立语闻声色变,还未等他出声询问情况,一名士兵便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惊声喊道:
“郡守大人,不好了,有不明敌军杀进城中来了,城门守将吴孟九被敌军将领一箭射死,严哲文校尉被人刺死,城门破了啊!”
夏立语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得从美人怀中跳了起来,额头冷汗瞬间滴落,以不可置信的神情颤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哪里来的敌军?”
士兵满面惊惶道:“属下也不知道啊!对方极是无情,并没有自报家门,一来便对我军展开了屠戮,请您快与林将军整合兵马御敌吧!”
“对对对,快去军营通知林国瑜将军,让他速速率军迎敌啊!”
于定鼎二年五月上旬,空明城被破的消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传到了金鳞王朝的首都,北宫城。
“陛下,空明城守将林国瑜、吴孟九连同五万守军以及玄矶宗弟子全部阵亡,仅有两名长老重伤逃离。
郡守夏立语弃城而逃,至今不知所踪。”
大殿之上,关于空明城的情况一一从兵部尚书柯英九口中说出。许是感受到了来自皇座之上的恐怖压力,柯英九脸上冷汗潺潺,不时以衣袖擦拭。
在他说完之后,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针若可闻。
所有人皆摒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静待皇帝周巡的决断。
周巡冷冷巡视了殿下的官员片刻,正欲开口,一名谒者脸色苍白快步步入大殿之内。
接着竟极为顺滑的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伏首颤声道:
“陛…陛下,前线刚刚来报朝前往临海的三十万大军全军尽数覆没于东华国之手,车骑将军莫能继战死,玄矶宗...玄矶宗仅有钱副宗主重伤逃了回来。”
“什么?不可能!”
谒者带来的消息,可谓石破天惊,让在场官员无不骇然失色,身形剧震。周巡更是陡然身体紧绷,右拳重击在龙椅之上,沉声怒吼道:“你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怒吼声响彻大殿,更有无穷的金光宛若利剑从周巡身上激射而出,惹得在场的人纷纷躲避。
一些修为稍弱的侍者躲避不及,瞬间横死当场,血流如柱。
谒者被暴怒的周巡吓到了,伏着头不断叩首道:
“陛下,奴刚才所说的皆是事实,除了派人向钱副宗主核实外,还向刚刚从临海方向而来的商队与修士反复核实了情况!
陛下,我们之所以没能及时收到战报,是因为那天杀的东华国封锁了海路啊!”
闻言,周巡瞳孔大张,沉声怒喝道:“荒谬,玄矶岛所处海域辽阔无垠,那东华国就算再厉害,又如何能够封锁住所有海路?”谒者不断叩头,泣声连连道:“是的,陛下明鉴,所以他们主动杀来了啊!”
“什么?你的意思是,攻破空明城的军队是东华国的?他们怎么敢?不怕我等的报复吗?”
不止是周巡,在场官员亦是惊怒交加。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官员不断擦着冷汗快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陛下,东华国就我朝之前给他们的斥责信回复了消息,说…说……”
这名礼部官员嗫嚅了半天,见殿内气氛不对,愣是没敢说出来。
“他们说什么?”
见状,周巡怒目瞪视。
那名官员浑身一哆嗦,连忙道:“陛下恕罪!
东华国来信说,八王之死与袁祺有关,跟他们无关,我朝对他们的斥责简直莫名其妙,无礼至极!
为此…为此东华国保留一切追究权利,勿谓言之不预!”
“混蛋,风伏纪那小儿竟敢如此回话,简直欺人太甚!”
周巡怒火冲天,陡然反应过来,沉声大喝道:“等等,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的?”
这名礼部官员看了看信笺,连忙回道:“上面的落款在半个月之前!”
“混蛋!风伏纪这混蛋,什么保留一切追究权利,这家伙故意封锁了海路,延缓了信送达的时间,根本就是在为他们的行动打掩护!”
虽怒火燃炽,但周巡毕竟不是常人,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之处,内心深处亦不由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对于风伏纪越发忌惮。
众臣闻得周巡之言,亦是骤然反应过来,有些人更是不自觉的倒吸着凉气,惊异于风伏纪的手段。
丞相蔡昆英皱眉道:“陛下,此事颇为蹊跷,对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快?
除非在我军到达临海后,他们与袁景之间便已达成了协议!”
“陛…陛下,奴还有话要说!”
蔡昆英话音刚落,那名一直伏着头的谒者便战战兢兢的开口说道。
周巡沉声道:“有话就说!”
“是!奴从过路的商队口中得知,临海国目前也已经被东华国接管,袁景在战死前好像留下了诏令,把临海献给了东华国!”
说出这一句话后,这名谒者便立马缩成了虾米状,不敢抬头看在场的君臣一眼。
闻言,蔡昆英内心的疑惑顿时解开,顿觉后背冷意甚重,汗毛直竖道:“陛下,我们中了袁景与那风伏纪小儿的计了!
从我大军出征开始,估计他们便已达成了协议,否则根本无法解释东华国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计划如此周密,连海域都能暂时封锁起来!”
周巡脸色铁青,沉声喝道:“我们的情报工作是怎么做的?为何竟能被对方玩弄至此?”
关于此事,没有人能回答他,大殿中再次静了下来,只是众人心中极不平静。
在两封战报传来之前,他们本以为出征的大军能把临海打下来,作为金鳞王朝出征出羽大陆的桥头堡,为将来立下运朝作准备。
却没料到,等待他们的,竟会是如此天大的噩耗!
见没人开口,周巡脸色极其阴沉,目光巡视一周,落在了一名神情平静的中年人身上。
但话还未开口,又见一名将领披甲执锐匆匆赶来。见他身上还带着丝丝未净的血迹,众人内心再度涌起不祥的预感。
周巡目光一滞,眼里激射出浓烈如实质的杀意,咬牙切齿道:“李岩辉,你特娘的为何是这副模样?”
李岩辉初来乍到,尚不知道前线的军情,见周巡杀意浓烈,风度不在,连粗口都爆了出来,只以为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要说的事情,顿时脸色苍白,躬身颤声道:
“陛下,看来您也知道了,末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醒来,那兴潭城便易了主,连郡守包继业都领兵叛变了!”
此言一出,周巡连同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