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有点不爽。
“蹶厥子啊,你这么说,似乎是对陛下有怨怼之心?”
“公公,我说我是真心的,你信吗?”
刘铭忧郁地四十五度角看天。
“唉!老子身为金吾卫大将军,为了拱卫皇权,在这京城里结下了多少仇人?他们人人都想将我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剥皮揎草、传首九边!
倘若我被一杆子撸到底,直接贬为庶民了,我带着我这些大宝贝,左拥右抱,泛舟五湖之上,岂不美哉!我还跟陛下扯什么臭氧层子?”
苏公公气得用兰花指直指刘铭。
“你竟然敢说你在跟陛下扯臭氧层子……这扯臭氧层子,又是何意啊?”
“懒得解释了,你把我的话跟陛下据实回奏吧!”
“蹶厥子,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苏公公愤然拂袖而去。
刘铭刚一进府,老夫人就在黑莲花陈玉瑶的搀扶下心急火燎地迎了出来。
刘铭被降爵的事,早被嘴快的刘得禄学给了她。
“哎哟,刘铭,你说说你,苏公公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你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得罪他干嘛?你不怕他将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学给陛下?到时候,只怕你连蹶厥子的爵位都保不住了!”
陈玉瑶笑道:
“老夫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是我跟大将军早就商量好的。大将军替皇帝办了些见不得人的事,皇帝本该升赏,为了掩人耳目,却降了大将军的爵!大将军有怨怼之心,这才是人之常情。他要是连一点怨怼之心都没有表现出来,陛下可就要怀疑他心机深重、居心叵测,有不臣之心了!”
“好吧,玉瑶,有你在刘铭身边襄助,老身也就放心了!
对了,刘铭,你过来,娘跟你说点事儿!”
老夫人挤眉弄眼地将刘铭叫到了一边。
“儿啊,你的爵位从克虏伯降成了蹶厥子,这京师勋贵圈肯定要对你指手划脚,娘猜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你不如娶了玉瑶,从蹶厥子一步直升国公,岂不美哉?你要是没有异议,娘这就去给你准备三媒六聘、八抬大轿……”
“别别别,娘,我现在得了一种一听‘三六八’就头疼的病,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心里有谱,你可千万别掺合!”
王老夫人奇道:
“难道是不喜欢玉瑶?唉,牛不喝水,我也不能强压头!实在不行,我看鹿棉这孩子也不错……”
一见刘铭不语,只是一味摇头,老夫人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撂拜帖。
“儿啊,自从你跟叶家那扫把星和离以来,来将军府提亲的人家,都快把咱家门槛踏破了。这些都是京中四品以上人家的女儿的名帖。那义父祠中,还撂着一堆七品以上的。你要不要再挑一挑?”
见刘铭还是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老太太也没招了。
“儿啊,娘大概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了!你身边的这些女子,什么玉瑶、鹿棉、静柔,对,还有个塞雅那个小鞑虏,样貌和人品都是极好的!娶她们任何一个,其他几个怕是都不依!但我将军府,没有当家主母,就是少了半边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娘,我有您一个娘就够了,我哪根筋抽了,非得再找个娘来管着我?”
“刘铭,你看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咱们将军府没有主母,将来谁来继承你这蹶厥子的爵位?”
“我有这么多大宝贝儿,不管谁给我生了儿子,都能袭爵啊!”
“可是如果你不娶正妻,我到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刘家的列祖列宗啊?”
刘铭乐了,拉着老太太坐在了义父祠的门框上。
“娘,你快拉倒吧!我记得小时候,爹在外面咣咣地打仗挣军功,您掌着府中中匮,他想请朋友吃酒,都要拿着酒楼的收据上您这报账,花超了一贯,您都要埋怨他好几天!
我爹何其英雄了得的人物,在您手下却乖得跟条狸猫似的,就您这份本事,您到了九泉之下,列祖列宗都得给您让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