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听了肖红树的话,脑袋也是嗡的一声,险些晕倒。
“按你所说,在你的上一世,我真的通过杀了叛臣潘离支之死,间接地报了失国之恨?那么……那么你上一世的我,结局如何?”
肖红树迷惘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清楚……
上一世的事,只是我脑中的许多记忆片段,有时清楚,有时糊涂……有时就连我自己也在想,这此记忆,是不是因为我这一世过得太孤独了,而编织出来骗自己的……”
金阙的复国之志本已无望,但听了肖红树这番话,心中的热血又激荡起来。
“我能报失国之仇了!哈哈哈哈,我能报失国之仇了!!!
红姐,你说的真的!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该当千刀万剐、剥皮揎草、倒点天灯、掘墓鞭尸的高丽叛臣渊离支的长子,就叫渊胜男!呜呜呜呜……他就叫渊胜男!!!
此事在大夏不可能有人知道!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报仇了!哈哈哈哈……”
广痴和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外湿他dei!原来佛祖的教诲都是真的,真的有前世来生!真的有因果报应!
方丈!方丈!我们都被你骗了!外湿他dei!外湿他dei呀!我到了十八层地狱,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呜……”
一百八十多斤的广痴和尚哭得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红姐,我决定了,我先不回高丽了,既然上一世,我能成功刺杀渊胜男,那么这一世,我一定也可以!这是属于我的宿命……”
金阙的眼神黯然下来。经过感业寺刺贾嬛一事,他已经知道,刺杀一事,风险极高,自己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自己大概率是看不到复国成功的一天了,如果运气好的话,他最多也只是短命的渊离支政权的殉葬品罢了。
不过这也够了!他金阙金难凉,本身就是为了仇恨而活的一个人。只要国仇家恨一报,他在这世间,也就再无牵挂了。
“红姐,长安凶险,那广智和尚张网以待,要将你作为奇货,送给刘铭。你虽武功高强,但那刘铭身为金吾卫大将军,手下高手如云,他若发现你是……只怕你难以脱身!
洛阳繁华,请姐姐在此间盘桓数月,等我大事一了,定然东返洛阳。到时我们策马奔腾,共享人间繁华。弟弟一定带姐姐,到高丽去……”
“不,我跟你同去长安!”
“红姐,京中有那么多集美盟弟子,又有广智手下的众多高手,他们都要杀你,你怎能为了我,再履险地?”
“傻弟弟,现下我既然知道了广智和尚的阴险用心,当然会防着他,不会轻易着了他的道儿!你是姐姐在这世上最亲近之人,姐姐怎能让你一个人犯险?咱们同去,从此相互也有个照应!”
“红姐……”
“难凉……”
二人心意相通,拉住对方的双手,忍不住都是泪光莹莹。
肖红树看了一眼地上的广痴和尚,笑道:
“弟弟既不喜欢男子的腥膻之气,姐姐日后与你一起行走江湖之时,便不再使用这天魔功吸人内力了。这和尚手脚已废,要不便放他去了吧……
只是,我这天魔功,如一直不去运使,容颜便会迅速衰老回四十岁的模样。到时候,弟弟不会嫌弃姐姐吧?”
金阙忍不住伸手抚上了肖红树春花一般的娇颜,这时,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在洛阳城中的南国酒家,看到的墙上挂着的一句“刘诗”。
他颤声吟道: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啊!!!”
肖红树内心剧震,忍不住紧紧拥住金阙,放声哭泣。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真心被亲人关怀的感觉。
“刘铭此人,虽然好色懦弱,但他的诗果然是极好的!”
金阙拍着肖红树的肩膀,眼底一寒道:
“不过,红姐,你是我的亲姐,我怎会嫌弃亲人身上有什么气息?
这广痴和尚,一听说真的有重生轮回之事,便吓得跟什么似的,想必平生作恶多端!
这样的人,不正是要代表受害者狠狠地惩治他,方能显示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