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诚消失的方向,何星耀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
一旁何星文却面带忧色,犹自患得患失,道:“兄长,我跟陈大人言道,你晚饭都顾不得吃,就赶回来禀报消息。
刚刚陈二狗那一番说辞,陈大人会不会误会了我们兄弟?”
“你这书呆子!”何星耀横了他一眼,道,“陈大人若是当真误会,又岂会吩咐下差事?”
“也是,我这是当局者迷。”何星文恍然。
两兄弟紧走几步,跟上队伍最前面的总捕头张炎,转告陈诚的命令。张炎年近四旬,身形高大魁梧,面貌周正。
他亦是对陈诚的身法速度,很是震惊。
毕竟县令沈志明口中,这位镇魔司紫衣卫陈大人,也只是易筋境武者。
张炎身为易筋境圆满武者,却自忖身法速度,远远及不上陈诚。
得知陈诚要先走一步,张炎不敢怠慢,下令众人加快脚步跟上。
这位陈大人武道实力固然强横,但总得需要帮手才是。
却说陈诚拎着陈二狗,沿着官道一路急奔,宛若风驰电掣。
晌午时候,已然赶了百余里路程,遥遥望见清溪镇。
清溪镇乃是一片颇为平坦的丘陵地带,墨江上游的清水溪,沿着镇子边缓缓流淌。溪水清澈见底,水位却仅没过脚踝。
“大人,沿着东南边那条山道过去三十里地,就是陈家沟了。”
一路上,陈二狗皆被拎在半空中,脚不离地。
他虽然见识过武者,却何曾见识过如此强横的武者?
心中早就惊骇欲绝。
这位陈大人,一直面色平静,除了偶尔让他指路,便没开过口,显然将他当成了向导。
陈二狗震惊之余,心中又暗自窃喜。
能给这种大人物做向导,却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值得吹嘘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若是让这位陈大人满意,说不得还能落下不少赏赐。
甚至自己若是机灵一些,找个合适时机,恭恭敬敬叩头行礼,言真意切的表露一番衷心。
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做了这位陈大人的家奴,那就飞黄腾达了。
诚轻点下颌,一边啃着一条妖兽肉干,一边查看地势。
闻到妖兽肉干香气,陈二狗喉结微动,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他昨晚喝了顿大酒,倒也是酒足饭饱,早晨自然看不上官府粥棚的稀粥,是以没吃什么东西。
此时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
不过陈诚显然没有,分他妖兽肉的意思。
陈二狗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小心试探着问道:
“陈大人也姓陈,莫不是在陈家沟有亲眷么?”陈诚转过头来,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亲眷,仇人倒有不少。”
陈二狗眼睛一亮,难怪这位陈大人,要赶着去陈家沟,原来要去报仇。
也对,武者往往快意恩仇,越是实力强横的武者,越重仇恨。
得罪了如此大人物,陈家沟的人,只怕在劫难逃了!
“哼!这帮刁民,平日里个个狗眼看人低,合该他们有此劫难。
这位陈大人杀了他的仇家,我正好可以趁火打劫。
陈大人要报仇,我刚好可以帮忙出点主意,帮他指认一下仇家,也正是立功的机会。”
在心中盘算一番,陈二狗面上很有种幸灾乐祸意味,道:“小人从小在陈家沟长大,不知陈大人的仇家是哪一个?”陈诚看着他,深邃眼眸忽地转而带着一丝冷意,道:
“你既是陈家沟之人,本官要去找陈家沟之人报仇,你就不替他们担心么?”
一时间,陈二狗只觉被凶猛野兽盯上一般,后背直冒冷汗。
不过他旋即又是心中一喜,陈大人对陈家沟越仇视,他反而越安全。
因为他虽然出自陈家沟,但也有不少仇家。
他和陈大人有着共同的仇家,立场完全一致。
“回大人的话,小人虽然在陈家沟长大,但从小就是孤儿,没少受那帮刁民欺负。
小人…小人其实跟大人有着共同的仇人,恨不得他们都去死!”
陈二狗一副同仇敌忾模样,面露狠戾之色道。“哦?”陈诚眉头微微一凝,道:“本官的仇家是陈安,你的仇家也是他?”
陈二狗又是大喜,赶忙恨声道:“小人跟陈安父子有仇。”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面颊上的醒目刀疤,道:“这道刀疤,就是陈安儿子陈冲留下的。
当年小人只不过去陈家借点米,那陈冲不仅不借,还不分青红皂白,拿柴刀砍了小人一刀。
小人自然气不过,当天夜里就提了菜刀,准备去报仇。
可惜被陈冲的媳妇看见,露了行迹,反而被陈家父子三人毒打一顿。”
陈二狗所谓的借米,乃是偷!
不过偷米不成,反被砍了一刀,就此跟陈家父子结了仇。
他不仅好吃懒做,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是色中饿鬼。没少惦记陈家沟的大姑娘小媳妇。
陈冲媳妇,长得甚是标致,自也是陈二狗惦记的对象。
陈二狗不动声色的提起陈冲媳妇,便是要引导陈诚询问。
这方世界武者报仇,便有人会斩了仇家头颅,再欺辱他妻女,甚至将其卖到勾栏妓坊去。
如此方解心头之恨!
果然,陈诚似是有些意动,道:“陈冲媳妇,长得漂亮么?”
陈二狗心下一喜,道:“陈冲媳妇,乃是隔壁李家村人,虽然二十余岁,生了两个娃,但还是丰润标致。”
“不过!”陈诚轻点下颌,又道,“陈家沟之人,都躲在悬崖边的山洞中,本官想最快找到他们,是不是直接去山洞?”
陈二狗想了想,道:“大人今日若是先杀陈冲,最好是去村子后鹧鸪岭…...”
陈诚耐心听他讲完,忽地道:“你很不错。”
陈二狗恭敬道:“替大人分忧,乃是小人的荣…”
幸字还未说出口,忽地刀光一闪,陈二狗一颗大好头颅便滚落在地。
他瞪大的双眸,满是惊骇与错愕,到死都不知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