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如小鸡仔般活活摔晕,这等力道,让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陈诚轻轻一拽,将黑斑脸汉子身子翻转过来,接着在他怀中快速一摸,便摸出三个粗布袋子。
“你且看仔细了,这里面有你的钱袋子么?”
老汉上前仔细辨认过后,指了指其中一个粗布袋子,道:“大人,这个应该就是小老儿的钱袋子。”
“拿去罢!”陈诚将那个袋子塞到他手里。
老汉检查过后,狠狠松了口气,道:“这真是小老儿的钱袋子,出门之时小老儿装了…”
陈诚摆了摆手,打断他道:“财不露白,本官相信这是你的钱袋子。”“是是是!”老汉连连点头,看了看黑斑脸汉子,他顿时怒了,骂道,“这…这狗东西当真偷了我的钱袋!”
想到刚刚若非这位捕头大人出手,自家只怕要挨饿了,老汉忙不迭对着陈诚连连磕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尔等以后谨慎些罢!”陈诚淡淡道了声,拎起昏死的黑斑脸汉子,大步离去。
…
邻水坊分司,衙堂内堂大厅中围了不少平民百姓,众人群情激愤,向总捕头纪靖北告状。
“纪大人,我家好不容易攒下些准备过冬的银子,出趟门就被人盗了,这叫我们怎么活啊?”
“现在大街上到处是窃贼,我就到集市去了一趟,钱袋子无缘无故就没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大人,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能不能多派些差爷巡街,震慑一下贼人?”
“唉,这世道太乱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当真活不下去咯!”
…
纪靖北端坐高堂之上,面色严肃。
一旁,杨兴尧扬了扬手止住众人,朗声道:“诸位放心,事情原委总捕头大人已经知晓,自会给大家主持公道。”
告假结束后,杨兴尧也选择离开陈诚班子,不过他没有再到其他捕头手下,而是跟在总捕头纪靖北身边听候差遣。
清水码头地界的事情,虽然陈诚管住了夜班,但却顾头不顾腚,白班乱得一塌糊涂,隐隐有种民怨沸腾的趋势。
这在纪靖北和杨兴尧看来,无疑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这些百姓有的是自发前来,但大多数,还是杨兴尧暗中派人鼓动过来的,但这也不影响,毕竟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遭遇窃贼的苦主,名正言顺。
届时即便南城区城卫总司主事沈清霜,也不能包庇陈诚。
辖区这么多百姓闹到城卫司,陈诚就算能保住捕头职位,也休想继续在邻水坊分司待下去。
纪靖北见时机成熟,缓缓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本官已命人去唤陈捕头,他必定会给出个解释。
若陈捕头当真渎职,本官自会向上峰禀报,换一个捕头前来管辖清水码头地界,还大家一个太平。”
众百姓闻言,又议论纷纷。
“大人,杨差役之前就很不错!”有人开口道。
旋即便有人附和:“对对对,杨差役在清水码头地界当差时,就抓了不少窃贼,那时可太平了。”
“杨差役还出面让虎豹帮和天狗帮减了例钱,是为民造福的好人!”
…
这时,李胜急匆匆赶来,向纪靖北低声禀报,正是陈诚吩咐他说的那些话。
纪靖北听罢,面色陡然一沉,怒声道:“哼!陈捕头难不成要忤逆上峰么?
再去几个人,让陈诚即刻赶回城卫司,否则本官便治他个忤逆上峰之罪!”
“是,属下这就安排人去找陈捕头。”杨兴尧应了声,旋即接连招呼了五名差役,让他们前去找陈诚。
李胜心中暗暗焦急,便也跟着去了。纪靖北想了想,又道:“去,召集所有捕头,让大家都看看,陈诚不遵从上峰调遣,本官是如何处置的!”
“是!”杨兴尧应了声,匆匆去找各班差役,让他们召集众位邻水坊分司捕头。
不多时,十一名捕头尽皆来齐,看到纪靖北如此大阵仗,所有人心中都明镜似的,知道这是要拿陈诚开刀了。
众捕头站在纪靖北身前,全都是一脸轻松,显然等着看戏。
最近陈诚又是操练,又是给手下差役涨添支钱,各班差役人心都乱了,这让他们这些捕头很难做,他们总不能也跟着陈诚学罢?
足足等了近一个时辰,派出去找陈诚的差役还没回来,纪靖北面色越发难看!
他忽地站起身来,怒声道:“好一个陈诚,本官要找你,等一个时辰还不够么?既然如此,本官亲自去找你罢!”
说着,他从座位大步走出,就准备亲自带人前去找陈诚。
就在此时,忽地有人大声喊道:“陈头回来了!”
“哼!晚了!”纪靖北哼了一声,当先朝内堂门口行去,准备在衙堂大厅中好好训斥陈诚一番。
众捕头连忙跟在他身后。
出了内堂来到大厅,所有人忽地大吃一惊,全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陈诚带着一众差役,悠悠走进城卫司大门。
陈诚手中牵着一根粗麻绳,麻绳上则绑着十余名身着各色服饰的人,这些人全都昏迷不醒,有的更是鼻青脸肿,一看就受了不轻的伤。
所有人,就这么被陈诚拖拽着走进城卫司大门。
而众差役,则一边走,一边满脸敬畏的看着陈诚。
众差役身后,还跟着乌泱泱一大票百姓,足有数百人,将邻水坊分司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陈捕头,你这是做甚?”
纪靖北大步走上前去,怒声喝道。
陈诚扫了他一眼,悠悠道:“纪大人命下官捉拿窃贼,下官自然是去捉拿窃贼了。
这些贼人一共十二人,全都是盗窃之时,被下官当场抓捕,有很多百姓看着的。”
纪靖北顿时无言以对,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怒意道:“你抓捕贼人,为何将他们串在一起,拖拽回来,这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