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现在,她才能拿起来。
可惜,画得早就没有当初的好也没有当初的有灵气了。
楼岁安小学的时候,就可以跟着很多动漫人物复刻出来,也会在那个基础上有自己的创新,甚至自己悟出了晕染过渡的上色技巧,线条坚韧有力。
当时班上的美术老师,是一位特邀的国画老师。
在无意间看到楼岁安的画后,还赞赏的说,“如果下学期,我常驻在学校,你可愿意做我的关门弟子?”
当时的楼岁安满口应着。
可惜,下学期时。
那位国画老师早就不在学校了,她也因为楼夫人,很久没有碰过画画了。
楼岁安看着自己现在画上画的近乎歪歪扭扭的荷花。有些忍不住叹气。
现在她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画画。
可是早就失去了那种浓烈的兴趣和爱好。
终不似,少年游。
可她是一个犟种。
就跟和自己犟上了似的。
一下午,她都在后院荷塘旁的小棚子里,一直跟自己犟。
一次画不好,就两次,两次画不好,就三次。
三次画不好,一向好强的楼岁安多少会有点委屈,但也没关系,可能哭唧唧了一会儿,又继续第四次。
渐渐的,地上的纸团散了一地,天上的亮度也渐渐暗下来。
很不容易的,纸上的画有了点成熟的痕迹。
楼岁安骄傲的笑。
她还是有点东西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东西,都是能通过努力去获得一些成就的。
哪怕不多,但也绝对会有进步。
……
靳邵野回家时,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但是却不见楼岁安的人影。
这几天,楼岁安都没有让他去接。
前面是因为他隐瞒了自己结扎的事情,于是不敢和楼岁安有太多的相处时间。
而现在,他都已经解除了,楼岁安好像已经不需要他去接她下班了。
靳邵野心中有些懊恼。
感觉自己忙活了半天白忙活了。
还得不偿失,一不小心丧失了接老婆下班的权利。
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问。
万一问了以后,楼岁安说:“谁让你去结扎的?犯了错还想接我?做梦!”
本来就是自己理亏。
不敢问。
不接就不接,他为什么要上赶着去花时间接楼岁安下班?
说不定楼岁安根本不想他接?
所以才根本不提,也不问。
靳邵野的声音冷冷的,问,“太太人呢?”
王管家回答,“太太好像一下午都在小荷塘边画画,我去叫她回来吃饭。”
说完,王管家就想出门,却被靳邵野制止了。
靳邵野抬了抬手,“不用,我去。”
说完,靳邵野跨步出门。
王管家诧异地看了眼靳邵野,就任由他去了。
靳邵野走到池塘边,远远的就看到楼岁安已经困得趴在小桌子上打盹了。
小桌子旁边铺了一桌子和一地的废稿,散了一地。
她似乎睡得投入香甜,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还无意识地咂了咂嘴。
也不一定是没有意识到。
也许是因为信任,或者是在家里有安全感,就不会选择提防,在想睡觉的时候,就放心得睡了过去。
总之,怎么看怎么可爱。
幸好没有让王管家来叫她。
她这幅模样,他不想被任何男人看了去。
哪怕是五十多岁为靳家卖命了大半辈子一点邪恶思想都没有的王管家,也绝对不可以。
靳邵野勾起嘴角,走到楼岁安的身边,单膝跪地,用一只手掌托住了她有些低垂的脑袋侧脸。
他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回家吃饭了,好不好。”
楼岁安有些睁不开眼。
她画得累了,就趴在桌子上想打个盹,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靳邵野的声音低沉温柔,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儿,溺得她更是有点醒不过来。
靳邵野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他平时明明只会背着她结扎,和她作对,以及,偷偷在公司过夜不回家。
见她不说话,还一副迷迷瞪瞪的样子,靳邵野无奈,知道她脑子还在宕机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不过也没指望她自己走路回去。
他将她打横抱起。
她的手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没有被他的动作吓到,因为一直很轻,没有任何弄疼她。
月色下,泛着青色的石板路,颀长身姿的男人抱着娇媚的女人,手中还拿着她的高跟鞋,表情却没有任何怨言,反而扬着甜蜜的笑。
楼岁安还被困意席卷,也不挣扎,就这么靠着靳邵野打盹。
靳邵野很喜欢这个姿势。
总觉得,他们的心脏是靠在一起的。
一起温热,一起跳动。
很暧昧。
他微微红了脸,突然说,“明天我去接你下班?”
他本以为,自己不会愿意上赶着接她下班。
毕竟他又不是舔狗。
人怎么能这么没有骨气。
可是看到她的模样,他又开始反思自己。
前几天不是他在逃避,所以没有去接她吗?
她没有跟他生气,都算他脾气好。
是他说话不算话,说的事情没有做到。
楼岁安不问,是因为家里有司机,而且,她大方,一点都不小气,体谅他。
可他,就是想接她。
没有等待她下班的目标,他上班都没有动力。
他每天就靠等待着去接她的下班时间,才能更有效率的完成工作。
是他需要她。
楼岁安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脑子不太清晰,却也能听懂,靳邵野语气里的愧疚和迫切。
月光下,不止他们的心跳,就连身后的的影子,也紧紧依偎在一起。
亲昵,紧贴。
看起来就是一对儿。
…
公寓。
楼蔓趴在谢怀京的怀里,微微喘着。
谢怀京差点要了她的命。
谢怀京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呛得楼蔓呼吸都有点不畅。
“结果怎么样?”
楼蔓平复了下呼吸,说,“确实,传言似乎是真的,江氏的人来海城,就是为了寻找小孙女儿,这次,江鸣九和江老夫人都来了,看来不容小觑。”
“也不知道谁这么好命,那可是江鸣九,只要认祖归宗,江鸣九,那就是她的亲舅舅!”
谢怀京轻笑,“孙女能不能找到关我们屁事,我只在乎,接下来我们可以名正言顺,断了他们的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