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鱼禾正想着刘知州也该来找她了。
真不经念叨。
书房里,银霜炭烧得正旺,稍稍驱散刘知州周身裹挟的寒意。
“禾儿,伯伯的另一半解药呢?"
陆鱼禾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鎏金手炉。
“解药先不急,得烦劳您撺掇太医们赶紧把九皇子送到知州府,九皇子到了知州府,您这不是也方便下手嘛。”
刘知州慌忙瞪了陆鱼禾一眼。
“别瞎说八道,我是九皇子的人,怎会对九皇子下手?你折腾我这个伯伯,对你跟你爹没有半分好处。”
“您祸害我家,就对您有好处了?”
她歪了歪头,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
刘知州心中着急,却还得耐着性子细细解释,脸上掩不住的烦躁。
“近两年陛下病体难愈,储位之争越发严峻,挑拨朝堂动荡谋害皇子们的幕后黑手藏的太深,九皇子才以身涉险对自己下药。”
“你不懂伯伯的难处,伯伯都说了不会害死你爹,你这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年纪尚小……”
陆鱼禾打断他,“伯伯,我是个孩子,不是个傻子。”
谁会给自己下能要了自己命的药呢?”
刘知州一时间无言以对。
陆鱼禾转了话题,“听闻伯母家那个吃喝嫖赌的外甥前不久住到您府里了?”
刘知州先是怔住,随即想到了什么。
“哦哦哦,你说他啊,他不是你伯母那个糟心的外甥,说是表亲,都出五服了,你伯母心善,愿意认下招待着。”顿了顿,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兰香苑的时候,听守卫聊天时候说的什么表少爷不见了……”
“这群多嘴的玩意,欠操练。”刘知州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乱跳。
缠枝莲花白釉盏,八百两。
她的小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
“那人找到了吗?”陆鱼禾赶忙把茶盏放到一旁博物架上。
刘知州脱口而出,“必须找着了,没找着他哪行。”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陆鱼禾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一个出了五服的亲戚,怎值得刘知州出动所有守卫去寻?
是找到了私宅?还从私宅出了消息?
之前她不敢笃定,现在敢了。
她的好大儿,在装失忆!
她可得陪着好好玩玩。
“您快去撺掇太医把九皇子从我家弄走吧。”
陆鱼禾甩出帕子,学着陆瑜宛的样子,矫揉的绞弄着,眼神清澈无辜,恍若真的只是个撒娇的晚辈。
“您相信我,事成之后我不但会给您解药,还会答应您不把这件事告诉爹爹跟娘亲,事成不了,我只能找爹爹说道说道了。”
“我真是服了你个小祖宗!”
刘知州无奈叹着气离开。
他其实是认定陆鱼不会真的伤害他这个伯伯的。
再怎么也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而已。
傍晚的时候,兰芝惊慌地冲进去书房,嗓音发颤。
“小姐,私宅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