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的洗手间里,阿沈终於崩溃,吓得吐了起来——呕吐感涌上喉头,他摘下假牙,胃中仅有的残餐喷涌而出。
「为什麽……为什麽我要做这个不讨好的角sE?为什麽到今天还活着?」他蜷缩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他嚎哭着,声音沙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泪水像缺堤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冲刷着厚重的油彩,黑sE的眼窝像被打散的墨汁,白sE底妆变成灰sE的W渍,红sE的血唇变成一团模糊的血W。
他的脸上什麽都是伪装,唯有这滚烫的、绝望的泪水,是真的。
他憎恨这个丑陋的容颜,憎恨这虚假的面具,憎恨这苟且偷生的躯壳。
哭了不知多久,他终於慢慢抬起头,朦胧地望着镜中那张一塌糊涂的脸,轻声喃喃:「对不起。」
这声道歉,不仅是对镜中这副被折磨的皮囊说的,更是对那日复一日被他活埋,从未被人发现的灵魂所说。
他抹乾眼泪,包紮伤口,在面上涂满冷冷的卸妆膏,狠狠地把残妆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