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的话卡在喉咙里,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病房门突然被推开。
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消毒水的气味随着她的动作漫进来,打破了室内紧绷的气氛。
“傅先生,该换药了。”
护士声音轻快,放下托盘时扫了沈岁一眼,见她眼圈通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
沈岁慌忙别过脸,用手背抹了把脸,强装镇定地站起身。
“那我……我先出去了。”
傅司宴没看她,只对护士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麻烦你了。”
沈岁攥着裙摆退出去,关门时特意留了道缝,听见护士轻声问。
“傅先生,刚才那位是……”
“一个熟人。”
傅司宴淡淡应着,随即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护士正在处理伤口。
沈岁咬了咬牙,转身往楼梯口走。她知道傅司宴态度坚决,可越是这样,心里那点不甘就烧得越旺。
护士给傅司宴换完药,收拾东西时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刚才那位沈小姐,这几天总来探望您吧?”
傅司宴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嗯。”
“看着倒是挺关心您的,就是……”
护士顿了顿,斟酌着措辞。
“刚才我进来时,瞧着气氛不太对,她好像哭了?”
傅司宴睁开眼,眸色平静。
“没什么,说了些不相干的话。”
护士“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心里却存了个念头。
她在这里工作多年,见过不少探病的家属,沈岁看傅司宴的眼神,分明不止是感激那么简单。
傍晚叶婧槐来的时候,护士正在走廊整理记录。
见她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上去。
“叶小姐,您来了。”
“今天怎么样?他没闹脾气吧?”
叶婧槐笑了笑,眼底带着些微疲惫。
“傅先生挺配合的,恢复得也不错。”
护士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开口。
“就是……下午那位沈小姐来过,好像跟傅先生起了点争执。”
叶婧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争执?”
“也不算争执,就是气氛不太好,沈小姐哭着走的。”
护士观察着她的神色。
“叶小姐,那位沈小姐……跟您和傅先生关系很亲近吗?”
叶婧槐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护士的意思,笑了笑。
“她是司宴之前帮过的一个人,挺可怜的,可能是太感激司宴了,有些地方没把握好分寸吧。”
“可我瞧着……”
护士还想说什么,被叶婧槐打断。
“没事的,司宴心里有数。”
叶婧槐语气温和,带着笃定。
“他不是那种会让人随便拿捏的人,你放心吧。”
护士见她全然信任,也不好再多说,只能点了点头。
“那您进去吧,傅先生刚才还问起您呢。”
叶婧槐推门进去时,傅司宴正望着窗外。夕阳的光落在他侧脸,把轮廓勾勒得格外柔和。
听见动静,他转过头,眼里瞬间漾起笑意。
“来了?”
“嗯。”
叶婧槐走过去,把食盒放在桌上。
“今天炖了鸽子汤,医生说补气血。”
傅司宴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