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濒死的昏迷,而是一种沉稳的,充满活力的睡眠!
心电监护仪上那强劲而平稳的波形,狠狠撞击着三位专家的视网膜!
“这……这是……”李院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病床前,眼睛死死地盯着监护仪上的数据,声音都在发抖,“血压,心率,血氧饱和度……天哪!这怎么可能!”
另外两位专家也围了上来,看着仪器上那些代表着旺盛生命力的数据,又看看周北辰那张恢复了血色的脸,神情从震惊、骇然,最终化为无法置信。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神经内科的张专家猛地抬头,不是看向病人,而是看向自己的同事,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发颤,“老王,你听这心跳!昨天下午的脑干功能评估,他已经符合脑死亡的部分标准!可现在……现在这生命体征数据,比我的还好!”他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像是在质疑自己几十年的从医经验。
他下意识伸手就想去翻周北辰的眼皮,检查那本应毫无反应的瞳孔。
“别动他!”
一声低喝同时从周师长和苏晴的口中发出。
张专家的手僵在半空中,错愕地看着反应过激的两人。
也就在这一刻,三位专家才注意到那个最诡异的细节。
那个年轻的女同志,竟然被病人死死地攥着手!
李院长和两位专家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苏晴身上,充满了探究、疑惑,以及面对未知事物时的审慎。
贺严上前一步,用他那高大的身躯,不动声色地隔开了专家们一半的视线。
“李院长,张主任,王主任。”贺严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病人刚刚苏醒,情况极其特殊,精神状态非常脆弱。现在,需要你们用最专业的手段,为他做一个最全面的检查。但是,有几个前提。”
李院长回过神,看着贺严严肃的脸,郑重颔首:“参谋长请讲。”
“第一,检查过程,必须绝对安静,不能对他造成任何惊扰。”
“这是自然。”
“第二,”贺严的视线扫过苏晴和周北辰交握的手,语气加重,“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试图将他们分开。”
李院长和两位专家的眉头,同时紧锁。
“参谋长,这……”心胸外科的王主任面露难色,“不分开,我怎么用听诊器检查他的心肺?而且,握着手,也会影响对神经末梢反应的判断。”
“那就想办法。”贺严的回答简单粗暴,“这是命令。”
三位专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在部队医院,行政命令高于一切。
“好,我们尽力。”李院长答应下来,他的目光再次落到苏晴身上,眼底的疑问几乎要溢出,“那……这位同志是?”
“根据我们的初步观察和专案组的预判,病人苏醒后出现了‘应激性记忆印刻’现象。”贺严面不改色,直接将苏晴的词汇包装得更加官方和复杂,“这位苏晴同志,就是他潜意识认定的‘安全锚点’。在病人完成第一阶段的神经系统自我修复前,维持这个锚点的稳定,是确保他精神状态不崩溃的核心关键。”
“具体情况,涉及机密,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只需要知道,她的存在,对病人目前的状态至关重要。同时,今天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任何事,都必须烂在肚子里!这是最高级别的保密条例!”
“最高级别的保密条例!”
这几个字一出口,李院长三人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脚,挺直了脊背,脸上的所有探究和疑惑瞬间被一种名为“纪律”的铁闸锁死。
他们甚至不再用余光去看苏晴,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违规。
作为在军队系统工作了一辈子的人,他们比谁都清楚,这八个字意味着什么。
“是!我们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好奇心被纪律瞬间掐灭。
他们不再追问,开始以极度的专业和谨慎,展开了检查。
病房里的气氛,变得庄重而压抑。
王主任率先开始,他拿着听诊器,小心翼翼地绕过苏晴,俯下身,轻轻解开周北辰病号服的两个扣子。
冰凉的听诊器头,贴上了周北辰的胸膛。
下一秒,王主任的瞳孔猛然收缩。
“咚!咚!咚!”
透过胶管传来的,不是植物人那微弱、紊乱的心音,而是沉稳、强悍到如同战鼓擂动胸腔的搏动!
这心跳的力度和频率,他只在那些体能考核满分的特战队员身上听到过!
一个躺了整整两年,肌肉早已萎缩的病人,怎么可能拥有这样一颗堪比发动机的强悍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