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上摆了一排照片，有一家四口的合照，也有周茉的单人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墙壁上贴满了周茉上学时的各种奖状。
茶几上用花色的桌布遮盖着，上面摆了一瓶水仙花。
房间虽然简陋但却处处透露着温馨。
周爸这几日一直在四处奔波借钱，不知道受了多少白眼，但好歹也借到了一些钱，脸色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抽了会烟，继而开口，“要不…我们把这房子卖了？”
这房子是在周茉上高中的时候买的，那时候刚好亲戚家的孩子急着出国留学，还差点钱，就急着想把房子卖了。
虽然这房子处在京州，却是在偏远的郊区，而且年代已久，房间的墙壁上灰都脱落了不少，隐隐发着霉味，很多来看房的表示不能接受他们给的价格。
后来，周爸想着周茉以后要在京州上学，他们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是她在哪就跟着在哪，咬牙拿出全部积蓄一次性付清买下了这套老房子。
周妈听了一口回绝，“不行，先不说这一时半会卖不卖得出去，就算卖这种地段价格也不会高，房子卖了妈手术后住哪？她的身体再是经不起折腾，而且茉茉又刚毕业…”
说道后面忍不住捂脸抽泣起来。
“动手术都是小事，以后药不能停，妈的身体也不知道换了还能撑几年。”
“妈不愿意让我们借钱换心脏，也不愿意告诉茉茉，但是…”
说着说着，声音哽在喉咙，一度说不下去。
“心脏是一定要换的，至于换了能活多久就看命吧。”
周爸奈，他知道母亲的意思，但为人子女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人去死。
“这事啊，听妈的先别告诉茉茉，免得她担心。”
周爸沉默了一会，又开口。
“茉茉这孩子聪明，怕是瞒不了多久。”周妈也没过要跟周茉说，就怕影响她。
“能多瞒一天是一天，她也才刚上班，就算知道也于事补，只会更烦恼，别让她因为这事分神，影响工作。”
周妈听了点点头，周爸搂着周妈，脸色愁容不减。
周茉站在门口，身体僵硬，双手死死地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打湿了脸庞。
她仰头望着天花板，这是她迄今为止最灰暗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