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反了…”站在山坡上,许平安怔怔望向东边的黎阳。
“杨玄感还真有两把刷子,胆子也够大,杨广此次率朝军主力二征辽东,境内正值兵力空虚,是个难得的机会。”王良背手站在许平安身后。
橙色的晚霞笼罩着整个瓦岗山,太阳将将落山。
王良感叹道:“不过,他还是太急了,朝廷的威严和实力犹存,绝不容小觑啊!近年民间反岁的情绪越来越高涨,河北窦建德、齐郡杜伏威都是声势如火,如果能再耐心等一等,等朝廷再衰弱几分,加上李密王伯当等能人的辅佐,推翻杨广,或指日可待!唉~~~奈何…”
“希望赵谷没有掺和进去…”许平安忧心忡忡。
“公子心虽急切,智却未昏。你劝了,我也劝了,老大人应该也不赞同,不会答应他们的。”王良安他的心。
“…也希望王勇大哥能平安事,还有耿大哥和熊大熊二大哥…”
王良深叹了一口气,“那个…平安呐,四年了,你也算是个老江湖了,心不能还像个小姑娘一样软,你这担忧来担忧去,没完没了啊~”
许平安撇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小姑娘软?怎么个软法?”
“呃…嗯?!”王良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
“那个…我来之前,赵谷说瓦岗寨是他的,王大哥你怎么还会被关起来?不会是他吹牛的吧?”这句话许平安想问很久了。
“不是吹牛。”
王良笑了笑,道出前因后果。
“当初,翟让在韦城也是个不小的武官,官至校尉,还领着五千兵马。只因性格刚直,不愿与上官同流合污,就被诬陷叛乱,一家老小全部锒铛入狱,就等着择日处斩。公子看他是条汉子,不惜花重金托关系暗中把他和家人全都救了出来。”
“事后,公子问他,是想远去异乡逃生,还是想挣一挣命,翟让毅然选择了揭竿而起。公子倾尽人财助他起事壮大扩展,连这个瓦岗山地界也是公子给找寻的。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推翻朝廷,让公子可以手刃杨广!”
“翟让感恩戴德,要认公子为主,公子却不允。公子说他是义军首领,未来还有可能雄霸一方,怎可随意认他人为主?所有事让翟让自己决断做主,自由发挥,我也只是从旁协助,大事从不插手,所以寨子里没人知道大当家和公子,还有和我的真正关系。”
夜幕开始降临,许平安心里不禁感叹,赵谷那时候也才十五六岁,还没成年呢,哪来的这种魄力啊!
“他知道我是赵谷那边过来的?”
“嗯,我跟他说了。只说是公子委托来的,没细说你的身份,他还问你为何总是易着容,不以真面目示人?”
“唉~这几年被侯官追得藏来躲去,习惯了,呵呵…王大哥你怎么跟大当家回答的?”
“我说…可能是年轻人长得太丑,羞于见人。”
许平安脸一下子垮了。
……
朝廷和杨玄感打得热火朝天,翟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瓦岗休养生息发展。
许平安待了一段时间,觉得该是时候去办昙求老和尚的事情了。
救了命,还助其顺利进入瓦岗,这么大个人情,人家的事情却一直拖着不办,说不过去啊!
“哈哈,许小哥,巧了,你还真去不了洛都,刚收到的消息,杨玄感正在围攻洛都呢。兵荒马乱的,你去了也进不了城啊,还是再多陪陪我吧,哈哈…”聚义厅里,翟让回应辞行的许平安,开心得像个什么似的。
许平安心里一紧,“什么时候的事?洛都有没有被攻破?”好些亲朋好友都在洛都呢。
旁边王良见状,知道他担心什么,安慰道:“放心,刚开始,城没破。洛都有越王杨侗和老狐狸樊子盖守着,杨广还留下不少禁军,只要稳扎稳打,守个两三个月绝没问题。况且杨广已放弃继续攻打辽东,开始班师回朝救急了。”
“是啊!我都知道此时攻打洛都绝非善策,也不知道这杨玄感怎么想的。啧,都说他有惊世之才,我看未必,都是瞎吹捧,也太急于求成了。”翟让捧了一哏。
许平安和昙求面面相觑,语。
翟让继续劝道:“不会让你白陪!我听王总管说,许小哥你空有一身蛮力,却没个厉害的武技傍身,太可惜了。正好我的拿手绝活也找不到传人,勉为其难,就教了你吧。怎么样?留下来把神功学了再走?”
蛮力?那是一身精纯的内力好不好?许平安瞪向王良。
王良在旁边对他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答应下来。
“那就多谢大寨主了!”
转身又对昙求和尚歉声道:“对不住,大师,还得再多留一段时间了。”很奈。
“阿弥陀佛~一切随缘~”昙求合十。
……
夜,大寨主宅院内。
“看仔细喽!”
翟让紧了紧腰带,走到院子中央,摆开架势,开始噼啪打起一套拳法。
“不阿拳,至刚至猛,直打直回宁折不弯,头破血流亦要破南墙,劲贯拳臂,冲崩抡劈,誓要打你个魂飞魄散!…”一边吼,一边打,打得院中狂风四起,尘土绕着翟让呼啸。
许平安看得直皱眉头,太脏了,这得吃多少土啊?
一套拳毕,翟让两指指着自己瞪得像牛一样的眼珠子,说道:“…记住,对敌时,一定要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对方,气势上首先要压倒对方,知道没?来,你来打一遍。”
许平安蒙圈儿,“…大当家的,你打得太快了,能否慢点再演示一番?”
翟让愣了一下,“好吧。”再慢慢打了一遍。
“大当家的,要不…咱们一招一招分开来学?”许平安还是没记住。
翟让:“好吧,这次我再慢一点。”
第四遍后…
翟让叹了口气,闭上了牛眼,唉声道:“难怪…”
“怎,怎么了?”许平安心里忐忑。
“难怪王总管说,教你需要很大的耐心,我还以为是什么意思呢,原来你学武的资质差到了这个程度?一般都是看一遍就能学个八九不离十了,你这…”翟让可怜地看着许平安,却一点脸面不留,直言不讳。
许平安气结,却又法反驳。
翟让只好手把手,一招一招拆开来教。
直到深更半夜,许平安才勉强记住所有套路和内气运行法门。
翟让心很累,暗道再也不教这小子了,差点累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