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不会年纪太大痴呆吧?胡言乱语,不太对劲啊?
许平安莫名其妙,轻手轻脚想悄悄地安静地从昙求老和尚身边绕过去,谁料却一把被拉住了手。
“施主贵姓?哪里人氏?师从何处?刚才练的是何功法?…”老和尚一股脑儿问得许平安都不知怎么回答。
用力把手抽出,老和尚却又扯住了衣袖,生怕他跑了似的。
“大师,晚辈先谢谢您的救命大恩!”深深弯腰鞠了一躬。
“小事一桩,你还没回答老衲的话呢?”
“晚辈许平安,从大兴来。师从…”讷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昙求一双疑惑的眼光看着他。
“师从…师从有点复杂,不知该如何说。”
“没关系,都不是重点。老衲只想知道你刚才练的功法叫什么?从哪里习得?可方便告知?”老和尚神情越发迫不及待。
富贵儿都嫌弃的功法,又非什么各路武林虎视眈眈的神功秘籍,有什么不能说的,况且对方还是救命恩人。
“刚才练的,其实是两种功法,是晚辈意中融合而成,我叫它…少筋洗髓功。两种功法分别从我两位师兄处所得。”
“唉呀!老天开眼,终于让老衲等到了!哈哈,果然是?肯定是!呜呜…找得好辛苦哇~”昙求老和尚又拉起他的手,又笑又哭,状若疯癫。
许平安再用力,手却抽不出来,心里慌的一批,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你没事吧?”
“啊?没事没事。”老和尚终于回过了神。
“太高兴,太激动了!请施主见谅。还容老衲慢慢道来…”
“大师,能不能先松手?有点疼…还有,我肚子好饿~”许平安哭丧了脸。
老和尚忙松开手,拍了一下脑门,“对,对,忘了这茬!施主快到屋里等着,老衲这就去准备。”
走出几步回头瞅瞅,又走出几步又回头瞅瞅。
许平安不由翻白眼,“大师放心,晚辈绝对会在屋里等着大师!”
昙求这才放心一溜烟儿去了。
……
“酒?还有鱼肉?”许平安一会儿看看昙求老和尚,一会儿看看桌上的酒和菜。
昙求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胸前竖一掌,“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随后一声“请!”,自己先坐在了桌前,“嗞儿~”先干了一杯。
然后拦住了要拿酒的许平安,“施主就别喝了,对伤势不好,多吃菜。”
殷勤地夹了一大块肉给他,说道:“晕了两天了,肚子里应该也空荡荡了,填点儿东西,补一补。施主大福啊!老衲前两天刚从河边捡回来的时候,进气多出气少,还以为救不活了呢,没想到…哈哈,干!”自己又美美地干了一杯。
这个老头儿坏滴很!
“再谢大师救命之恩!为表达感谢之意,晚辈豁出性命,敬大师一杯!”不待昙求劝阻,许平安迅速自倒一杯,一口闷了,然后大块肉塞嘴里。
老和尚哑然。
几杯酒下肚后娓娓道来。
“老衲幼时在河南郡嵩山少林寺剃度出家,长大后专职看守藏经阁。有一次因不小心打翻油灯把藏经阁给烧了,很多经书和少林武学付之一炬。寺里众位师祖师叔凭借记忆,竭尽精力花费近年余,好不容易把烧毁的经书和武学重新抄整复原,却有两部最重要的功法是一人识得内容。这两部功法名曰易筋经和洗髓经,相传乃是开派祖师达摩老祖所留,是少林寺镇寺之宝,其贵重程度不可言语。”
“当时和尚悔恨之极,方丈和寺里却没有过多责罚于我,只是让我面壁思过了三年。老衲久久法释怀,偶然打听到多年前有一位远游修禅的师祖习过此两种功法,于是下定决心去寻这位师祖,想着论如何也要找回这两种功法。方丈多次挽留,说凡事都讲究缘,说不定那位师祖不日就会回寺,老衲却坚持外出寻找…”
说到这里,昙求一脸的落寞,缓缓举起酒杯倒入口中。
许平安只是安静地听着。
“四十多年了,呵~~~方丈说得对,凡事真的都讲随缘。老衲寻遍大岁…哦,那个时候还是周朝,寻遍各地,甚至塞外也去过,却毫一点头绪,几年前自感年岁渐老寻功望,就在这瓦楞山小静寺停了下来,想着这余生再也颜回少林寺了。”
“没想到,哈哈…老天竟然把你送了过来,哈哈…缘啊缘!”昙求大笑不止。
许平安听陈潇讲过,“少筋功”是一位云游僧人赠给他老爷子的,以谢他老爷子的帮扶之情,敢情这功法真名叫“少林易筋经”?
陈潇你个老六,还少筋功,听着就像少根筋的功法一样,自己不喜欢,名字都记不清,瞎叫!
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学的这两种功法就是昙求老和尚苦觅多年的少林武学。
“大师,我可以把功法还给少林寺。但是我得先回去跟师门把这事情讲清楚,然后再把功法留给大师,行么?”许平安还是觉得得跟教自己功法的人说一声。
“可以可以,应该的。”许平安答应的爽快,昙求也回得痛快。
“不过不要给我,得麻烦你找个时间,跟我去一趟少林寺,当着方丈的面,直接给寺里,可否?”
“可!”
二人开始推杯换盏,渐渐熟络随意。
“大师,你刚才说这里是瓦楞山,那瓦岗山你知道不?”
“知道啊,太知道了!就在隔壁山上,我还经常去,那里太…”昙求突然停了下来。
狐疑地反问道:“问那里干嘛?你不会是要去那里吧?”
“不瞒大师,晚辈确实要去那里拜访一位朋友。”
“朋友?那里可都是反朝起事的叛军,莫非你也是…”
“不是,只是单纯朋友间的拜会。”许平安矢口否认。
昙求盯了片刻,忽展颜道:“你小子不老实。算啦,老衲先把自己底儿给掀了吧。”
“听好了,我,瓦岗寨外聘专用御医,大病大伤解决不了,寨子里就请我去整治。”
“那些头目,还有小兵小将哪个没受过我圣手的恩惠?老衲虽不是瓦岗寨的人,但到了那里,不说视若神明吧,毕恭毕敬,那是一塌糊涂。老衲的行医手段,你也深有体会了吧?任何疑难杂症,手到病除,你都是快嗝屁的人了,就两三天,活蹦乱跳喝酒了,厉害不?哈哈…”得意洋洋得不得了。
许平安依稀在喋喋不休的老和尚身上看到了赵二牛逼哄哄的影子,连忙制止道:“大师能带我进寨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