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张报告单轻飘飘的落地,犹如巨石沉江,掀起一圈涟漪后又悄然沉寂。
江未年怀孕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前天在夜场包间做得狠了,临近半夜两人都提不起精神去清洗身子,而江未年又正处发情期,故而将射进去的精液含了一整晚。
仅仅这一次,居然就中了招。
太准了,实在是太他妈准了。
楚忱安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昨晚列出的冷战计划还历历在目,只是如今战况急转直下,楚忱安欲言又止,“年年?”
江未年故作惊奇地看着他,“昨天挂我电话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楚忱安沉默。
“是你的,不许赖账。”江未年扬起唇角,继续上下打量,百年难得一见楚忱安如此憋屈的神情,实在是太稀奇了。
“不赖账。”楚忱安拾起几张报告单,直起身时将他狡黠的神情尽收眼底,“你是怎么打算的,想要这个孩子吗?”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江未年有些不满,“这些不劳你费心。”
楚忱安摊手,“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到了自己昨晚受的气,江未年嘴一瓢,“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提醒你,任务完成了,恭喜恭喜。”
楚忱安捏着他的手腕轻抚了几下,“别闹,若是不想要,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迟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江未年立刻撒开手,“我不去。”
楚忱安道:“宝宝想留下这个孩子?”
江未年不说话,权当默认。
楚忱安若有所思,“所以宝宝怀孕了,需要老公细心照顾。”
“知道就好。”江未年强作镇定,“昨天的事情……”
楚忱安打断他的话,“是我了,老婆现在不能动气。”
江未年脸色微变,“你是因为我怀孕了才肯这样说?”
“自然不是。”楚忱安正色道,“我仔细想了一晚,昨天是我太斤斤计较了,至于与周时之间的恩怨,你愿意说便说,不愿说的话我也不勉强。”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江未年摸摸下巴,“看不出来,你还挺上道。”
楚忱安淡笑,“比起宝宝怀孕的辛苦,这些都不算什么。”
看着江未年茫然的神情,他镇定自若,兀自起身走向厨房。
几声哐当作响,不多时便有饭香扑鼻而来。
江未年兴致勃勃的四处乱转,这地方陈设古典,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从未想过闹市中居然还有这样一片宁人的独栋别墅,方圆几百米竟有警戒布置,难怪就连顾臣砚都查不到这处居所。
若不是开着江禹的车,只怕连自己也不能顺利找上门。
他从厨房外探头,“楚忱安,你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置办房产的?”
楚忱安正在挽袖口的手微微一顿,“父亲留下的,应该有些年头了。”
提起他那位早年病逝的父亲,江未年敛去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改日有空,你带我去见见楚叔叔吧。”
楚忱安脸色如常,“好。”
刚出锅的香露全鸡色泽诱人,炖了整整三小时的鲫鱼汤,再配上一叠芝士糯米团,都是江未年爱吃的菜色。
他今早是饿着肚子来的,这会儿两眼冒光,吃得满口流油。
楚忱安不紧不慢的替他添菜倒水,“多吃点儿,宝宝现在可是一人吃两人补。”
江未年冷不丁呛了口鱼汤,心虚地摸了摸肚子。
傍晚去花园散步消食,回来时窝在沙发里看肥皂剧打发时间,楚忱安万般体贴的喂他喝水,香甜的果汁在唇齿间蔓延,江未年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困了,我去洗个澡然后睡觉……”
他忽然住口,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男人。
“别跟着,我还没有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楚忱安笑得人畜害,“宝宝怀孕了,自然要格外小心。”
……
他上赶着伺候人,江未年自然乐意接受。
浴缸放满温水,楚忱安赤裸着上半身,精壮结实的胸肌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
江未年心痒难耐,半晌轻咳几声,掩饰性的移开了视线。
气氛有些微妙。
耳垂不知在何时染上了淡淡的潮红,他伸手不安地拨弄着水花,“你先出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楚忱安依旧是那一抹淡笑,仿佛真的就此摒弃了七情六欲一般,“别怕,我什么都不做。”
话是这样说,手却很不安分的四处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