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换校医安抚病人。王安鹆和老师主动去看救护车来没来,她出去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最后一次气喘吁吁的回来说救护车来了。
那时候卢川青看到她被冷风吹红的脸庞和鼻尖,额上冷掉的汗液,冰冷的双手,说话时唇齿间好似都在打颤,她没穿外套。
卢川青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可也不好提醒什么,他们还不熟悉。
再一次印象深刻的是,中午卢川青去医务室拿药的时候,看见王安鹆在一旁闲聊。
卢川青坐在椅子等药的时间,把她们的话一个字都不漏的听进去了。
事情是那时候学校有些砖块开裂需要工人凿开更换,王安鹆在买饭回来的时候,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师傅小心翼翼的用黢黑的指头指了指她手里的饭,问她,姑娘你这是自己准备的袋子还是食堂给准备的袋子。王安鹆说是食堂直接给打包的。师傅笑着说了声谢谢,不好意思的走开了。
她走了没几步,身后另一个师傅开口说算了晚上回去吃吧,那饭肯定不便宜。王安鹆悄悄转过头,看着他们佝偻的身体,被烈阳晒的黢黑的皮肤。
王安鹆说着说着不由得流下眼泪,她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是情感是忍不住的,她觉得他们可怜,他们为了赚钱一天都不休息,为了赚钱夜晚睡在草丛里,有些女工人为了赚钱早早起身给睡梦中的儿女做好饭菜赶着来……他们不是不努力,可是生活总是不尽人意,那么最后得到的结果只能是他们卖命的赶,卖命的干。太多太多的苦难,诉说不完。
听完,卢川青的药等来了,他把药揣进口袋,捏着药的手指头不由得发紧,那一刻,他想到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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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从这个时候卢川青开始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