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本又拿出了上次那个包了浆的小酒杯，不过这次他却递给我一个一次性纸杯。“我知道你们这些不在凡间的神仙，都爱干净。当初城隍庙没拆的时候，老头子我啊也是有着香火供奉，可以说吃香的喝辣的……”
“哎……往事如烟，莫再提、莫再讲！”张老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丝泪痕。“咱俩先喝着。”
我和张老本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喝起了酒。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小电驴驶过的声音，由于我背对着大门，也没有回头。
“老大，您要的菜！”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对了！这不就是刚才抢我钱还打我的什么五虎吗！我回过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个小叫花子也愣住了。
张老板一个混了几百年的城隍还看不出这些，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你和二狗认识？”
“认识！”说着，我拿起一根木棍就砸了过去。
张老本忽然拉住了我。“息怒息怒，这是我手底下的一个小丫头，你们之前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等会？她是女的！”我虽然神通不怎样，但是五感还是比凡人要好上许多的。刚才正面硬刚了那么久，我竟然没看出这家伙是个小女孩！
“女孩怎么了！”二狗也看出我和张老本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她却并没有低头认，反而仰着头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把人家打了？”张老本看了看我红肿的脸颊。
听见张老本发话，二狗这才低下了头。“嗯……”
“为什么打人啊！说多少次了！不许动手！”张老本看上去还很严格呢。
“她先骂我是小叫花子的……”二狗依旧没敢抬头。
张老本朝着二狗的脑袋就拍了一巴掌。没有什么声响，显然没有发力。连声音都没有，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头。“那你也不能打人，这是我的朋友，以后不许这样了！走吧！”
二狗站着没有动，忽然抬起了头。泪眼婆娑，我这才看清满是污泥的脸庞之下，竟然是一张有些清秀的脸庞。“对不起，要不你也打我一巴掌！”
“不打！”我堂堂凡间事务司的十三阶办事专员，会和你一个小叫花子计较！
二狗见我转身要走，继续说道：“我让你打，这可是你不打的。那，该你道歉了！”
“哈？”这脑回路放在神界都算是很清奇的存在了。“我道什么歉！”
“你叫我小叫花子来着！”二狗的话，气得我哭笑不得。下次遇见孟姜，我一定让她托人把你带走！
“对不起。”说完，我又坐回到椅子上。
张老本朝着二狗的屁股踢了一脚，“赶紧滚！”
回到桌前，张老本对我满脸堆笑：“这孩子命苦，父母……”
“打住！吃饭！”
命苦的人多了，命苦的神仙还有呢！我跟谁说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看着张老本说道：“我得在凡间待上半年，你有没有来钱的路子，钱财都是深恶职务，能够我活着就行。”
“要不我和二狗说说，以后你也出摊要饭？”张老本说道。
“去你的！这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凡间事务司混！”我干了一口酒，把兜里的烟扔在了桌上。
张老本一看见整包的烟，忽然笑了起来。“这还不好说吗？没人比我再熟悉这座城市了。我给你指条明路，你明天早上去华龙人才市场，早上都是招日结工的。”
“日结工？那是什么？”
“就是进厂打工，当天结算。一天一百多块钱，然后你回华龙那边，全是脸颊网吧或者床位房，一天消费不超过20。可以说是干一天，玩三天了。”张老本掰着手指头给我算了起来。
“一个月三十天，你上十天班就OK，半年就是上60天班。很快这半年就混过去了！”张老本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脑海中一个尘封许久的词语终于松开了枷锁。“你是说让我去华龙当大神是吧！喝大水，抽散烟，吃挂壁面，住床位房？”
“你这丫头挺上道的吗！”张老本笑了笑，夹走了餐盒里最后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