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惊地又看向他。
撞到我迷茫的眼神,他突然醒过来似的,勃然大怒,声音发狠。
“怎么可能……才几天的功夫你就找了个男朋友?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我在脑海里尽情幻想着虚拟对象的外在形象,尽可能放柔语气,描述得越详细具体就越真实可信。
“她是一个ga……长头发,脾气很软很可爱,爱撒娇,很有礼貌,还爱护小动物,总之是一个非常好的ga女孩。”
“我真的很喜欢她,已经和她正式交往了。”
我加重语气,用镇定而客气的目光划出一道不可跨越的分界线。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们之前的关系,更不想让她误会。景元河,我们就这样和平结束吧。”
景元河没有回答。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鼻息粗重得喘息声极为明显,像被红色激怒的失智斗牛,浑身的凶煞都溢了出来。
看起来像是要揍我,但他只是砰地一声,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到一旁的瓷桌上,震得茶杯受惊跌落,精致脆弱的茶杯盖碎在地上。
他从齿缝里挤出霸道的话,“我不许!我不许你和别人交往!”
意料之外的纠缠不清让我有些诧异,这本该是非常自然的一拍两散,现下却显得是什么虐恋情深的违和场合。
和他硬碰硬是不行的,我尽量说得温缓体贴。
“你要是真想玩apha,多的是愿意屈居人下的漂亮apha,干吗非拉着我啊。实在不行,你在学校里找着一个合情合意的apha了,我和他换换宿舍不就行了。我已经有对象了,你就别祸害我了嘛。”
说到后面我刻意带着朋友调侃般的玩笑语气,试图舒缓氛围,但没起到任何结果,反而让他一把攥住我衣领,脸色铁青。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风流急色的货色?我他妈的……”
强大的手劲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拎了起来,领口卡住我脖颈,我一惊,差点以为他真的要控制不住地打人,想急切说话反被勒得一时喘不上气,猛然咳嗽起来。
他松开了手,我弯着上半身咳了好几下,好不容易平复,抬头竟看到他脸色更差了,近乎阴厉的一双眼像是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洞,而那注视的方向是——
我下意识低头往后一瞥,是吴奉在我后颈咬的齿痕。
因为早已决定坦白,这一路上我都没有刻意遮掩这痕迹,但景元河始终和我并肩同行,没看到。
刚才衣领被他攥皱,又因我伏身咳嗽的动作,使得衣领不慎露出后颈一小片皮肉,这才被他恨恨的目光捉了个正着。
我没由来生出一丝心虚,和那时景元河寻我寻到吴奉的房间,我却躲在被子里听他们聊天的那种心情很像。
明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名分,却搞得好像是我做了。
景元河此刻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他神色狰狞,悲怒得像是要吃了我,apha的信息素如同狠狠掐着我的脖子,我窒息得难受,又在他压倒性的强势气质面前不禁腿软发抖。
预感再待下去会更难收场,我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跑再说。
刚要起身,景元河忽然伸出手,像是想摸我的后颈,我还有些怕,本能往后一退,拖着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声。
再不敢看这番显而易见的抵触动作会引发他怎样的反应,我忙不迭起身,几乎是小跑着往门口溜,一边仓促丢下一句。
“我还有事先走了!”
古雅房间的构造遵循了旧时模样,门口到餐桌之间竖着一顶刺绣屏风,这原本带有隐私性的朦胧意蕴却成了我当下的绊脚石,我需得绕过屏风才能摸到门口,而离门更近的景元河只一个大跨步,就拦住了我的去路。
高大壮实的身形散发着令人惧怕的危险气息,像一触即发的暴烈炮弹。
他把我抵在门边的墙上,低头靠近时,我心跳都快停止了,惴惴不安地不敢说一个字。
炙热气息烫得我皮肤战栗,他语气森寒,怒极反笑。
“不想跟我当炮友了,行啊。但毕竟好过一场,总得打个分手炮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