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水翻身躺在地上，双眼神地看着天花板。
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的心跳依旧平稳，只是累得很——连续两次精神攻击，把他的精神力全部抽干，脑袋一抽一抽地疼。
“我，我杀人了……”
方芸双手发抖，水果刀从她手上滑落，咣铛掉在地上。
鲜血顺着她的手和头发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滩血迹。
她跪坐在尸体前，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双手，脸色惨白如纸，魔怔般不停喃喃：“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林三水坐起身，轻声说：“妈，人是我杀的，和你没关系。”
给风衣男最后一击的，是他的精神攻击，不是方芸那一刀——风衣男生命力顽强得惊人，若非两人配合得好，现在在这里说话的，还不一定是谁。
他的嗓音粗哑，像是刚吃了几斤沙子。
“小，小水……”方芸怔怔转头，看到林三水煞白的脸色，登时回过神来，抓着他的手焦急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体要不要紧？”
“我没事。”林三水咳嗽两声，脸色又白了一层，更显得脖子上的掐痕触目惊心。
方芸看了差点晕过去，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手机：“我，我打电话叫医生……”
林三水闻言笑了一下：“妈，你看现在这个场面，适合叫医生吗？”
方芸怔愣地看着眼前恐怖的尸体和满地的血迹，转头紧紧抓住林三水：“小水，我们报警吧，我们是正当防卫，他非法闯入想要行凶，我们不会有事……”
林三水缓缓摇头：“不要报警。”
他不想看到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去诋毁方芸。
“可是，你受了伤，需要医治，不然病情加重怎么办？”方芸急得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三水反对报警，他们明明可以报警的啊！
“我没事。”林三水看向地上的尸体，“我们先把这里处理一下。”
“哦，好，好，先处理，先处理……”
方芸下意识重复，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能颤抖着问：“我，我该怎么办？”
林三水平静得惊人：“先把尸体拖到卫生间，再去打水，用拖把和抹布把地上、茶几上的血迹擦干净。这边的沙发套上面沾了血，需要换一套。”
“哦，哦，好……”方芸连连点头，头苍蝇一样去找拖把和抹布。
林三水撸起尸体右臂袖口。
这条手臂除了粗壮结实一些，没有其他异常，但在刚才的对战之中，自那道青光出现后，风衣男的速度突然变快了很多，就连用精神力都难以感应到。
林三水把手搭在尸体的右臂上，闭上眼，打算用精神力探查一番。
不等实施行动，突然觉得手下一空，林三水疑惑地睁眼。
此时的方芸已经回过神来，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准备把尸体拖走。
下一秒，她愣住了。
“尸，尸体呢？”她茫然地看向林三水。
那么大一个尸体，怎么突然不见了？
林三水和她一样懵：“我也不知道。”
他猜测风衣男就是江声说的潜能者，本想查探一下潜能者的身体有何不同，哪成想还没开始，尸体就没了。
方芸在原地站了两秒，然后满房间找尸体。
她把客厅、卧室、洗手间、厨房全都翻了一遍，甚至连沙发底下都找过，没有找到。
尸体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两个人一站一坐在血腥味浓郁的客厅里面面相觑。
半晌，林三水道：“也好，正好不用毁尸了，只灭迹就行。”
方芸勉强笑道：“我接着处理。”转头去洗手间拿工具。
在方芸忙碌时，林三水撑着身体站起来，捡起地上的书，朝卧室走去。
他脚步虚浮，几次都差点摔倒，却还是强撑着走进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