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听独自从医院出来,手里提着那袋卫颂帮他开的药。
紧接着手机响,席听很慌忙地低头去看,上面的联系人并非如他所愿,也在意料之中。
他凝视了几秒上面的字,接通了电话:“妈。”
“公司没联系你吗,今天工作交接,你怎么还没去?”
听着手机里女人的声音,席听低头往前走:“我今天不舒服,明天去。”
女人的声音很不满:“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还没倒回时差吗?席听,虽然同意你回国,但你答应我一切还是听我的,别再像四年前一样让我不省心。你爸还在医院躺着,他如果知道你不听话,也不会满意的,知道吗?”
席听握紧手机,步子加快,低声道:“知道了,妈。我这边还有事。”
那边女人又多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席听一直低着头往前走,挂了电话才有空抬头看一眼,没想到走进了地下车库。他正准备往回走,余光突然看到一道身影正欲上车。
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
他喊道:“傅先生。”
傅随之抬头。
两个人隔空对望。
席听这才看到他旁边还有个男孩。
好像是昨天在酒吧,坐在他旁边捧烟灰缸的那个。
席听心里一紧,顾不上别的,快步走上去,怕晚一步傅随之就要开车离开了。
“您是受伤了吗,还是生病了,怎么来医院”
“傅总是陪我来的。”男孩打断席听,对他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了下胳膊上的纱布:“受了点皮外伤。”
席听“啊”了声,又去看傅随之。
傅随之只是轻微皱了下眉,却并未反驳,算作默认。
“……昨晚的八杯酒八分钟,还作数吗?”
他不敢问傅随之昨晚为什么没等他就走了,他直觉这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笑话已经在圈里传开,面子已经丢了,在傅随之面前,席听早就不要尊严了。如今只是还惦记着那宝贵的八分钟。
傅随之看了眼手表,又看席听:“可以。”
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那我们,我们去哪里说?”尽管他已经准备好这八分钟要说的话,可还是有一丝紧张。
“随你。”
“那我们去医院旁边那家咖啡厅可以吗?那里比较安静。”席听一时间想不到好地方,去他公寓简直不可能,在这儿又显得不正式,只能想到咖啡厅了。
傅随之颔首,让司机把男孩送回去。
席听也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男孩的名字,宋如灯。
是个顶好听的名字。
宋如灯并未露出任何不满,他听话地和傅随之告别,上车就走了。
而席听上了傅随之的车,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现在还是早上,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只有服务生正在做着接下来一天的准备工作。
席听思绪很乱,他找了个独立包间,胡乱点了两杯咖啡,连叫什么名字都没仔细看。
还是席听先开口:“我想问您,您昨天为什么让我直接喝黑俄罗斯?”
问完自己都想笑,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拿这八分钟问这样一个蠢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