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鸿动了,手中的长刀变成青色,舞出一道联影的光幕。
那光幕阻挡在他身前,如顶着一面盾牌,向桥头的豪猪人飞去。
饶是以方鸿的实力,也只有心怀死志,出此下策。
“梁大……”
许管事竭力朝着桥头嘶喊道,
“当年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与旁人干……你娘的死也是我的责任。你要杀要剐,我许银松一人承担,别怨言。
只求,只求你放过潜风庄的其他人……”
他的语气中,尽是悲凉。
“赫,赫,赫……晚了……已经晚了……”
“娘亲已经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
豪猪人阴恻恻地笑着,声音如同从幽冥中飘来。
“你们,都得死,一个也别想逃……”
“尤其是你们,姜家的走狗们……”
豪猪人阴森的小眼睛陡然盯向方鸿和姜晓非,目露杀机。
豪猪人的双手,不,是爪子,
骤然从身前探出,直接抓向方鸿的长刀光幕。
那原本舞作一团的刀光,霎时间熄灭,如同凛冽寒风中的烛火,
顷刻间变成了一柄扭曲的废铁。
“方大哥!”
方鸿连忙弃刀,但豪猪人的另一只爪子已紧随而至。
方鸿慌忙防守后退,身上青光暴涌。
但即便青光护体,他的腹部也被生生撕开一道狰狞的裂缝。
连着侍卫服内衬一起,布帛破碎,血肉模糊。
“好险,要不是躲得快,只怕内脏都被扯出来。”
“为什么不走?”
方鸿看着扶住自己的姜晓非,有些奈。
“你别看我。我是跑不了,谁跑的过狙击枪啊?”
“什么枪?”
方鸿迷惑,“那是个什么玩意?”
“呃,我是说那尖刺,你打不过,我也打不过;你都跑不赢,更别提我了。”
“难道说,用你的命,去换那么一丢丢跑路的希望,然后耻辱地被钉死在半路?”
“那多丢人啊?我怕我瞧不起自己。人固有一死……”
方鸿:“……”
姜晓非笑笑,放弃了说相声。
他朝方鸿晃了晃右手。
那被刺穿的伤口隐隐作痛,到现在仍法自如活动。
“嘿嘿,”方鸿咧开嘴,
“我其实是有私心的,你要是死在这了,我可什么也捞不到;
可若换你活着,别的不提,我家小你肯定能替我照顾……”
“对不住喽,兄弟。这次你大腿没抱上,便宜银子也没捞着,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再抱喽。”
姜晓非苦哈哈的笑着,忽然脑海中传来银河的声音。
他先是一怔,愣了愣神,旋即嘴角微微扬起,化作一阵狂喜。
“哇,银河,我爱你,你就是个男的,我特么也爱你。你何时发现的?”
“最初被记录入样本的迹象,出现在你从游龙坊出来,在西街被人群殴的时候……”
“我草,注意你的用词,我啥时候被人群殴?
不过不重要了,为什么鸡贼到现在才说?”
“因为场景样本线索过少,推论正确的概率太低。”
“哈哈哈,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概率低什么的所谓了,都这份上了,试试也好,万一呢。
我谢谢你啊……银河,要是这次逃出生天,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要是失败了……咱指不定能一起滚球,嗯,滚回地球。”
……
方鸿捂着腹部的伤口,看着突然傻乐的姜晓非,嗤笑道:
“你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