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
昼湖大陆中南部，岚州，风息城。
“警告！警告！宿主机意识混乱，脑机接口即将断连，供能不足，系统即将进入休眠状态……”
江川迷迷糊糊中听见一阵警报声。
当意识从混沌中渐渐变得清醒，江川蓦然睁开双眼，惊坐而起。
“原来是个梦！”
江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江川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鼻梁。
那里空空如也，并一物。
他转过头，双手在床头边一顿翻找。
须臾，他停下了动作。
视线里，床上铺盖的被褥纤毫毕现，甚至能看到刺绣花纹的精细纹理。
不对。
这不可能是左眼七百五，右眼八百的高度近视，能拥有的清晰世界。
江川用力搓了搓脸，眨巴几下眼睛，环顾四周。
栅格纹路的雕花门窗，青石铺就的地面，粗木立柱上涂着均匀的清漆；四只弧型支脚的圆桌，上面搁着白瓷釉面的茶壶和杯盏。
“见鬼，还做梦拍戏呢？”
江川嗤笑一声，
“我可不记得在超算实验室园区，有这么一间复古的值班室。”
他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毕竟，这样随意就抓住了梦境场景的破绽。
他扬起右手，“啪”地一声，痛快地打在脸上。
脸右边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不……不是梦。”
他愣了，脑中灵光一闪，又似乎抓到些什么。
“银河，银河。”
“我在。”
江川松了口气。
银河是他负责训练的类人脑神经网络模型超级纳米微机，他对人声的探测响应范围是五十米。
还好，还在超算实验室园区的办公区内。
江川眉头皱了皱，渐渐眉心拧出了一个川字。
银河这声音，好像不是从空气传入耳膜的。
倒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不对劲啊。
“银河，报告你的方位坐标。”
“抱歉，未能搜索到有效网络连接，法联网获取方位坐标。”
江川心里一沉。
“那，报告你的相对位置坐标。”
“零，零。”
江川感觉到一阵寒意，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没有网，说明“银河”并不在超算实验室的园区内。
而“银河”使用的相对坐标算法，是用宿主机与指令源的位置做比较。
这就意味着……
银河在我体内？
“银河搭载的脑机接口什么时候调试通过的？”
“又是谁允许他们植入我体内的？”
这太诡异了。
脑机接口的调试有严格的渐进流程，连神经网络模型都没有训练完成，怎么能进展到调试？
更何况，即便脑机接口调试完成，到植入人体实验，更是有着苛刻到以复加的条件。
不经过宿主同意就植入，这是赤裸裸的违法啊！
可我压根就没签过同意书好吧？
“银河，报告当前日期时间。”
“抱歉，未能获取有效网络连接，法获取网络时间。”
“那就报告系统自计算的晶振时间。”
“系统曾遭遇宕机重置，现在距离晶振时钟归零，已过去8小时15分钟……”
卧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