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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斗心术三权治朝 施诈计贾后夺宫(2 / 2)

长门一曲清商乐,不知几许夜悠悠。

朝来暮去。贾后、司马亮、司马玮共治朝政,虽各得其所,然终不及一人舒畅。日久月深,三人自有芥蒂。司马亮见司马玮刚愎好杀,心生厌恶,对长史刘淮言道:“楚王目法纪,贾党权焰日盛,二人在朝,令我寝食难安。”刘淮知司马亮心思,回道:“气盛不过少年郎,贾后虽然乖戾,却不及楚王悍勇。杨骏开门揖盗,引楚王入京,以致招祸身死,如今楚王掌握军权,太宰不可不防。”司马亮说道:“长史之言,甚合我意,然有何法,除去祸患?不妨直言。”刘淮回道:“楚王贵为卫将军,然以北军中候为重,北军中候掌宿卫五营,此职居轴处中,太宰可另遣他人取而代之,楚王纵有手段,亦不能与太宰相持。”司马亮问道:“谁可任之?”刘淮遂道:“临海侯裴楷与公有姻谊,可任此职。”司马亮颌首,即上表请诏。

裴楷得诏,遂至太宰府上,哭道:“太宰垂爱,楷感激涕零,不胜言表,然北军中候之职,实不敢受。那楚王鞭挝官吏,践踏人命,好于刑杀,我若取其代之,焉有命在,还望太宰体察。”言毕,又是号啕大哭。司马亮见裴楷如此惧怕,也是奈,令其退下,又宣太保卫瓘商议:“楚王暴戾,目纲纪,滥施刑罚,众臣皆惧之,我欲收其军权,罢其官职。然楚王手握军权,只恐强来生乱,故与太保商议。”卫瓘回道:“太宰所患极是,这楚王自恃功劳,我行我素,手下长史公孙宏、舍人歧盛,皆是反复常、附势骄横之辈,莫如向天子请诏,遣楚王回封国,另以杨骏同党之罪,收捕歧盛、公孙宏,方可免去后患。”司马亮点头称是,两人商榷良久,共同上表请诏。

楚王宫中也有亲信,得知消息,勃然大怒,口中直骂。公孙宏、歧盛闻知卫瓘欲行收捕,也是心急如焚,歧盛谏道:“司马亮欺人太甚,将军若不先发制人,东安王便是前车之鉴。”司马玮问道:“司马亮势大,如之奈何?”公孙宏言道:“司马亮目空余子,却独惧皇后,将军何不与皇后结好,先除了司马亮,将来亦可进揽朝纲。”司马玮踌躇不定,只道容后思量。公孙宏、歧盛见司马玮犹豫,相互使眼,退了出去。歧盛说道:“楚王思前顾后,事若不成,非遣回封国,我等则不同,卫瓘老贼,向来与我等不和,此番落于他手,岂有命在。”公孙宏点头称是,说道:“我等岂能坐以待毙,还须想个法子。”两人商议片刻,遂急赴积弩将军李肇府上。

李肇正要歇息,闻歧盛二人拜见,迎进府内,歧盛也不多言,急道:“楚王得知消息,太宰与太保商定,今夜欲废立天子,故令我等前来相告,将军速报知皇后,讨伐叛逆。”李肇闻言大惊,急出府门,至内宫报于贾后。贾后宣张泓,说道:“太宰表奏方至,又闻楚王言报,二人相互倾轧,先生以为如何?”张泓拿过司马亮表奏,又听了李肇之言,思忖片刻,喜道:“皇后鼎掌乾坤,指日可待。”贾后不解,忙问缘由,张泓笑道:“皇后素来嫌二公执政,不能乾纲独断,卫瓘又曾进言,欲另立太子,与皇后有隙,我有一石二鸟之计,可除三人。”遂低语告于贾后。贾后听罢,眉开眼笑,速出宫见天子,写下手诏:“太宰太保,欲行伊霍故事,王宜宣诏调兵,分屯宫门,并免二公官爵。”手诏写就,贾后交于黄门宦官,令连夜交于楚王。

司马玮得惠帝手诏,心有迟疑,对黄门宦官言道:“拿手诏收捕,似有不妥,还望陛下发一明诏,也好名正言顺。”黄门宦官驳道:“兵贵神速,事宜急行,太宰耳目众多,往返辗转,一旦漏泄消息,也非密诏本意,楚王旦去妨。”司马玮细细想来,也是如此,即辞了黄门宦官,令公孙宏、歧盛统领本部军马,又思:“陛下手诏,只是免二人官爵,若他日复起,后患穷,此时天赐良机,除去二人,我即可专权。”思忖已定,遂矫诏,召入三十六军,说道:“太宰太保暗中图谋不轨,我受天子密诏,都督诸军,讨伐叛逆。”又令淮南王司马允、长沙王司马乂、成都王司马颖驻军宫门,长史公孙宏、积弩将军李肇收拿司马亮,侍中清河王司马遐收捕卫瓘。

公孙宏、李肇领兵直赴司马亮府,司马亮帐下督李龙恰在军中,得知消息,趁乱离队,先至司马亮府,踉跄入报:“天子下诏,公欲叛逆,楚王已令人前来拿公,公当速派兵士,严拒外变。”司马亮闻言,笑道:“我方上表,司马玮即回封国,天子如何拿我,此定为讹传,勿要理会。”李龙焦急万分,说道:“我方在军中,司马玮传诏,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公勿要迟疑,迟则悔矣。”司马亮犹豫片刻,传长史刘淮过来商议。

未有多时,府外人声鼎沸,公孙宏、李肇已领兵到来,顷刻围府,有兵士登上墙头,高呼:“天子有诏,太宰妄图谋逆,速出来受擒。”司马亮又惊又恼,走至堂前,问道:“我未有二心,如何获罪?”公孙宏答道:“奉诏讨逆,不知有他。”司马亮又问:“可否将诏书示之?”公孙宏不理,麾众打开府门。司马亮慌忙入内,恰见刘淮到来,连忙询问。刘淮见事紧急,直言:“此必是宫中奸谋,公府中尽有才德贤士,可背水一战。”司马亮闻言,又生迟疑,言道:“我一片赤心,可鉴苍天,如率众抵御,难证清白。”刘淮急道:“公好生糊涂,从来是非忠奸,出自权口,奸人欲置公于死地,岂容公辩白。”司马亮仍是不听,恰在此时,公孙宏、李肇攻入府内,未等司马亮开口,即令:“斩司马亮者,赏布千匹。”众兵士闻利动心,一齐下手,或割鼻,或劈耳,或斩手足,霎时司马亮送命,投尸北门,世子司马矩、长史刘淮一同身死。有词为叹:

一马快意啸长空,来时欢梦。来时欢梦,山河如图月如瞳;情总把多情送,去时悲风。去时悲风,八龙冢前又相逢。

这厢,清河王司马遐率众,至卫瓘府第,宣天子诏令。司马遐非作恶之人,知卫瓘三朝元老,也不强逼,只是令卫瓘安顿家中,束手就缚。左右皆疑司马遐矫诏,劝卫瓘道:“公何不上表自诉,待天子宣判,再就擒受戮不迟。”卫瓘言道:“我世受皇恩,白发丹心,世人皆知,天子虽有诏,必不致我死地,我若抗旨,便是叛逆疑。”遂坦然出来,束手待缚。此时,一人出来,骂道:“卫瓘老贼,你焉有今日。”卫瓘定睛一看,原是司马玮帐下督荣晦,厉声回道:“当日我为司空之时,你这厮强夺民财,随意辱女,被我斥责,调遣出去,今日尚有脸在此。”荣晦脸色通红,不发一言,上前一步,拔出利刃,手起刀落,将卫瓘挥作两段,又令兵士闯入府内,顷刻间,拿住卫瓘三子六孙,一并杀死。司马遐制止不及,见事已至此,只得作罢。有词为叹:

世事总是匆忙,飞叶难免常。花好月圆正当时,谁忆青灯孤上。当年岁月峥嵘,为君把酒言愁。一语国事招祸殃,莫如结庐两忘。

司马亮、卫瓘受戮,司马遐、公孙宏、李肇三人,皆至司马玮军前复命。司马玮喜上眉梢,起身欲进宫缴旨。歧盛见状,赶紧上前,低语谏道:“楚王虽诛司马亮、卫瓘二人,然贾后一党仍在,何不宜乘军势,诛贾后一党,方可保平安,正王室,安天下。”司马玮虽年少刚勇,然此时闻歧盛之言,心却犹豫,说道:“容我细细思量。”歧盛急道:“今日若不杀贾后,他日必被贾后所杀,楚王勿要迟疑。”司马玮仍是不许。歧盛见司马玮不听己言,叹息一声,退了下来,对公孙宏言道:“楚王不听我言,危在旦夕。”公孙宏不解,问道:“公何话怎讲?”歧盛道:“太宰太保已除,楚王威权在手,贾后如何能善罢干休,从来权力相争,你死则他活,岂有相容道理,楚王若诛,我等亦难脱其祸。”公孙宏失色言道:“公有何良策?”歧盛思道:“楚王即赴宫中,我陪同左右,公可领一支人马,驻军司马门,若有危急,可速来相助。”公孙宏依计而行。

公孙宏领兵先行,至宣阳门,忽闻一声:“公孙宏往哪里去?”公孙宏勒马细看,前方有一人拦住,面似银盘,眉分八彩,头戴九曲簪缨黄金盔,身披锁子大叶黄金甲,胯下驾三角兽,右手执方天戟,赫然乃是左军将军裴頠。公孙宏喝道:“我奉楚王之令,收捕叛逆,驻守宫门,你拦我去路作甚?”裴頠回道:“楚王假借诏命,擅杀王公,我奉天子诏令,拿你等归案。”公孙宏大怒,言道:“贾后一党,果真阴狠毒辣。”遂一舞长枪,催马杀去,裴頠看准枪势,拿戟一磕,公孙宏也是武艺了得,顺势一个回马,使个白蛇吐芯,枪往前胸一扎。裴頠镫里藏身,躲过枪尖,双手执戟,使一个单风贯耳,朝公孙宏颈上劈来。公孙宏俯身贴在马背,让过戟势,即在马肚鹿皮囊里,抽出四楞银装锏,直打裴頠。裴頠躲闪不及,正中面门,说来也怪,也不见裴頠跌下马来,似事一般。原来裴頠早已暗施玄术,未等公孙宏回神,背后又现一裴頠,方天戟拦腰一劈,公孙宏即为两段。

司马玮不知公孙宏送命,仍领歧盛入宫复旨。此时东方吐白,天色微明,司马玮刚至宫门,一队人马拦住,原是殿中将军王宫,手持驺虞幡,宣道:“楚王矫诏,擅杀王公,穷凶恶极,歧盛、荣晦从恶作逆,即刻缉拿,诸位受楚王诓骗,情有可原,一概不究。”驺虞幡乃天子解兵之用,司马遐等众位将士闻言,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歧盛见状,大喝一声:“楚王奉天子手诏行事,王宫怎敢妄言。”王宫喝道:“既明诏,便是矫诏。”歧盛大怒,拍马上前,举刀便砍。王宫未留神,眼看性命危急,忽从身后刺出一戟,正中歧盛前胸。歧盛怒目圆睁,见是左军将军裴頠,随即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跌下马来。

裴頠缓缓走至队前,高举一物,众人细看,乃是公孙宏首级,皆大惊失色。裴頠说道:“诸人还不退下,欲与楚王共谋乎。”众人闻言,皆放下刀兵,各自逃散。司马玮见歧盛、公孙宏皆亡,困窘急迫,不知如何是好。王宫令左右拿下,又有尚书刘颂出宫,宣诏:“楚王矫诏,擅杀王公,又欲诛灭朝臣,谋图不轨,罪大恶极,即押赴市曹,以正大典。”

宣诏完毕,即令左右将司马玮推出市曹。司马玮从怀中拿出天子手诏,高举在顶,仰天泣道:“受诏行事,怎为擅权。可怜先帝子女,受此冤屈。”刘颂也知事有蹊跷,然皇命难违,只得喝令行斩。一道寒光,司马玮人头落地,霎时狂风骤雨,卷入刑场,电光似火,雷声如鼓,一股怨气,冲上九霄。有词为叹:

西风送洛水,古道鸣长笛。不知少年何处去,唯见落花雨。天意常弄人,人难随天意。心机一场终徒劳,双华空叹息。

刘颂监斩司马玮,回宫复命。贾后闻司马玮身死,喜道:“司马亮、司马玮既除,朝中人,再敢违逆也。”张泓亦道:“皇后鼎掌天下,可喜可贺。”贾后回道:“我有今日,全仗先生,本宫即封先生光禄大夫,加金章紫绶,兼领五营校尉,统掌禁兵。”张泓拜谢。贾后又下诏,诛杀荣晦全族,追还司马亮爵位,谥号文成;封卫瓘兰陵郡公,谥为成,任贾模为散骑常侍、加侍中,贾谧为散骑常侍、领后军将军,郭彰为卫将军,石崇为卫尉,陆机为太傅祭酒,陆云为尚书郎,和郁为尚书令,裴頠为侍中,裴頠从叔裴楷为中书令、加侍中,与左仆射王戎并掌机要。又有贾模谏言:“太子少傅张华出自庶姓,未有逼上之嫌,且温文尔雅,富有谋略,乃众望所归之人,宜以朝政相委。”贾后采纳,任张华为侍中、领中书监,自此得志专断,把持朝政。不知贾后执政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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