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五月,海州大学的蔷薇花开得正灿烂,微风轻轻一吹,浓郁的香味便从鼻腔涌入,形成一种甜的记忆。
一只蝴蝶从远方飞来,它被这花香吸引,想来一亲芳泽,怎料风风火火而来的人与它迎面相撞,它扑棱好久才稳住自己。
此人唇红齿白,头发乌黑,白衬衣配着一副金丝眼镜,如沐春风,温和斯文,他并未发觉自己撞着一只蝴蝶,他只知道自己该迟到了。
“澜澜~”一双手从墙角伸过来,一把将他抱住,几乎不用脑子就知道是谁。
鹤望澜皱眉看着他,有些不悦,“松开,我专业课要迟到了。”
“呜呜,媳妇儿你好情,提上裤子不认人!”那人语气委屈,双手抹眼泪,一副自己受多大委屈的样子。
鹤望澜眸光从他脸上挪开,放下心中那丝雀跃,十分不爽的给他一个肘击,“顾兰风,别逼我揍你!”
“哧”一声憋不住的笑声从旁边传来,紧接着越来越多,后来逐渐放肆,不管不顾的大笑起来。
五六个人围过来,指着顾兰风一个劲儿的嘲笑,“笑死了,老顾,你丢不丢人?”
鹤望澜认识他们的,这是他的那几个室友,跟他一样,没脸没皮不要脸。
“滚滚滚,我跟我媳妇儿说话呢,你们插嘴干嘛?”顾兰风脸上不高兴,伸手推他们,“友情提示啊,离八点还有二十分钟。媳妇儿你很情的你知道不知道,昨晚晚上还叫我老公来着,今天就翻脸情!”
顾兰风一脸委屈,那个表情可怜得要死。
那几个室友眼看着他变脸绝活,纷纷伸出手给他竖中指,然后狂叫着发癫往教学楼跑去,“该死的早八!!”
鹤望澜叹了口气,推开他凑过来的脸,“你媳妇儿在隔壁财经大学,你去找她去。”
鹤望澜知道自己的语气酸溜溜的。
“你吃醋了?”顾兰风思索片刻,十分笃定的摸摸他的头,“真是个小醋缸子,要不你给我说一声,我立马就去跟她分手,然后守着你过日子。”
这样的话顾兰风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他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但是每一回,都是不算数的,眼前这个人就是个嘴贱嘴骚不要脸的死直男,往往当天就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去找他女朋友醉生梦死。
想起来就觉得很烦,鹤望澜更用力的推开他凑过来的身子,“闭嘴,很烦,我真要迟到了,”
“不会的。”顾兰风刚过完,便拽起还在生气的他往教学楼跑去,“你老公我啊,可是两千米冠军。”
吃惊之余,鹤望澜心中那股难以压抑的酥麻通向四肢百骸,他不可察觉的笑了出来,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人。
他看着顾兰风带着他向着阳光的地方跑,阳光也毫不吝啬的撒在顾兰风身上,将之眉眼都镀金,张扬明媚的笑容,是让他心动的源头。
鹤望澜喜欢顾兰风,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喜欢见不得光,一见光就散了。
到教室,鹤望澜见顾兰风也跟着进来,有些不解,“你来做什么?”
顾兰风笑嘻嘻地坐在他旁边,然后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的那种,这才心满意足的说道,“今天没课,想跟你一起吃个午饭,这个老头我查过,上课从来不点名,多我一个也不知道。”
“对了,晚上去我家吧,你种的花开了,我想你会想看看。”
鹤望澜不说话,垂眸望着紧紧相扣的那双手,又喜又悲。
你看看,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温柔得不像话,处处好像都是为了他,就像是喜欢他一样,可是顾兰风有女朋友,并且很喜欢她,人尽皆知。
所以,顾兰风的态度成了他生不如死的理由。
鹤望澜苦笑着,回握住他的手,又慢慢松开,“知道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离我这样近,要么你去外边等我也行,你这样胡闹我怎么听课。”
顾兰风正在玩儿他的手指,听这话很不乐意,用力的捏了捏他的名指,“没良心,我只是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你……以后别说这种话了。”真的很让人误会。
“为什么?我说的是实话呀。”顾兰风的手留恋在他名指与小指那出,轻轻的捏着,“我媳妇儿说真好看,适合带戒指,我给你买一个吧,就戴在这里。”
鹤望澜空出来的那只手,声的捂住脸,血在发烫,脸也是。
真的,很犯规。
鹤望澜课没听下去,思绪飘向过去。
他与顾兰风的相识,是在高二,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说起话来像个怨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