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语晨回到屋内,拿着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洗手间,拧着湿漉漉的头发。
袁一鸣拿着几根凳子过来,把凳子拼好。“躺上去。”他看着祝语晨,说道。
祝语晨一脸的疑惑,显然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你这是……要做什么?”
袁一鸣脸上浮现出一丝腼腆,“给你洗头。”
祝语晨笑起来:“怎么?你是在理发店学过喔?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是自己来吧。”
袁一鸣奈地坚持,“你目前的身体情况不太好,今天又奔波了一天,还是让我来帮你吧。”
祝语晨犹豫片刻,倒也不再推辞,这才听话地躺到了凳子上。袁一鸣试着拧动有些锈住的水龙头,真的有热水喷涌而出。袁一鸣洗干净了浴室角落中的塑料脸盆,放好热水,将祝语晨的头发浸泡在里面,一点点往祝语晨的头上浇着,又把洗发水打了细密的泡沫,一点点揉在祝语晨浓黑的头发上,耐心又温柔。
整间屋子弥漫着暗黄的灯光,这温馨的一刻,让他们仿佛忘记了外面的杀戮。
“条件有点艰苦,忍着点。”袁一鸣拿起花洒放水冲掉祝语晨头上的泡沫,以手指为梳,滑过祝语晨的头发,轻柔叮嘱着。
“轻一点轻一点,打结了疼。”袁一鸣即使再细心,毕竟也是一个男人,祝语晨在一天的逃亡中,头发早已干枯至难以梳理开,整理起来十分困难。
“哦哦好的,力道够不够?”袁一鸣紧张,生怕自己的动作再让祝语晨产生不适。
“你好像村口的tny老师……还挺专业。”祝语晨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一路上的恐惧、绝望、防备此时也得以暂时消除。
“你这个样子,好像一只流浪多天的小狗。”袁一鸣也放松下来,大胆调侃。
“哎,你骂谁呢?”祝语晨猝不及防地睁开眼睛,袁一鸣没注意,一不小心将水滋到祝语晨的眼睛里,祝语晨低低惊呼了一声。袁一鸣扔下花洒,紧张地看着祝语晨的眼睛。
“你别动,等我去给你找一块毛巾。”
袁一鸣离开浴室,祝语晨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睛的酸涩缓解,能够彻底睁开,她从凳子上爬起来拿起一旁的吹风机,吹着湿漉漉的头发。
,镜子中,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猩红,脖子也出现暗黑色纹路。
一路上同行的女生拿着在房子里翻来的睡衣,出现在了祝语晨身后。
“那个,姐姐,我可以在里面换衣服吗?”女生小心翼翼地说。
祝语晨转过头,看着女生,她的眼中透露的血红色光芒,让女生害怕地倒退了两步。
祝语晨在拼命地抑制自己,然而脖子上的纹路变得更深。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垂在脸边,卷成一个妖冶的弧形,显得异常恐怖。
祝语晨扔掉还在呼呼作响的风筒,突然向女生扑了过去。
女生吓得尖叫起来,将手中的睡衣胡乱抛向祝语晨,转身开始逃跑。
男生冲了过来,他恐慌地将女生报入怀中,对着祝语晨大吼,声音也变得结巴颤抖。
“喂喂,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你可别过来……不然、不然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生一边虚张声势地叫喊着,一边用目光搜寻着房间中可以用作防身的工具,房间里放着一个木凳子,看起来很结实,男生赶紧将木凳子薅了过来,将女友护在身后,同时将凳子作为防护道具,挡在胸口。
袁一鸣听到动静,刚翻到毛巾的他在心里大喊一声“糟了!”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祝语晨看到袁一鸣的出现,急不可耐地扑上去,抓着毫防备的袁一鸣,就要咬下去!
情急之下,男生一把扔出凳子,将凳子砸在祝语晨身上,祝语晨松开袁一鸣的手,倒在地上,瞬间失去知觉。
“语晨!”袁一鸣大喊了一声。
祝语晨倒在地上,看样子又晕了过去。袁一鸣赶紧蹲下身抱住祝语晨,眼神中充满着心痛。
“她、她已经变成丧尸了!这对我们来说,都很危险……”
袁一鸣双眼通红,他害怕的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袁一鸣看着男生,声音变得嘶哑:“不管如何,我也不会放弃她!我理解你的感受,你要是害怕,你们就走吧,要是不怕的话,可以住下来,我会把她看好,天一亮,我就去找疫苗。”
男生感到匪夷所思,瞪大了双眼,“哥们,你这冒的风险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拿几条人命来做赌注?”
袁一鸣思索片刻,回答道,“这样,我把她单独关在房间里。你们放心,我一定保证你们的安全,等天一亮,我就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现在外面天太黑,我们面临的危险也更多。所以……你们还是先继续住着比较好。”
女生动容,看着地上昏睡的祝语晨,脸上浮现一丝怜悯,随即坚定地点了点说好。
男生没有想到女友答应得如此干脆,犹豫地看着女友,欲言又止:“圆圆……”
女生安抚男生地笑了笑:“你不也是这样的么?我相信,如果是你,你也会毫不犹豫来保护我!就算我变成了丧尸,你也不会抛弃我。”
男生抱住了女友。他们或许从来没有想过,拥抱在某一天会变得如此弥足珍贵。
袁一鸣默默将祝语晨抱到了床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袁一鸣忍不住伸出手,将祝语晨的手紧紧地攥在在手里。
袁一鸣附身凑近祝语晨熟睡的面容,两个人的距离离得很近,袁一鸣能够感受到祝语晨近在咫尺的鼻息。
袁一鸣没有吻下去,他的脸庞又缓缓离开祝语晨。
“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我保证。”
这像是说给祝语晨听的话,也仿佛袁一鸣是对自己的承诺。
袁一鸣走入厨房,在厨房溜达翻看着,看看能不能找到食物,让他失望的是,冰箱里只有发芽干瘪的土豆和一袋发了霉的酸豆角,仅有的两个罐头也只是番茄罐头,并不能作为食物,正当他灰心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厨房外的小阳台上放着一把吉他,已经落了少许的灰尘,袁一鸣取过吉他,试了试弦,还能弹。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夜幕安静,只剩树上的雨滴往下坠落的声音。袁一鸣看着祝语晨的面容,重温起中学时期的往事。
“忘记分开后的第几天起,喜欢一个人看下大雨,没联络,孤单就像连锁反应,想要快乐都没力气。”
好像,随着指尖的弹动,他和她又穿越了时空,回到过去。那个时候,只有单纯的美好,没有病毒和杀戮,天很蓝,少女在阳光下的头发闪闪发亮,世界是彩色的胶卷。
在袁一鸣的弹唱声中,祝语晨似乎被唤醒一般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她只看到袁一鸣在月光下低垂着头,虚幻得像一场梦境。
奢侈的音乐。
袁一鸣凝视着祝语晨,就好像要把她的样子永恒地刻进心底。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摆在心底,不管别人说的多么难听,现在我拥有的事情,是你,是给我一半的爱情。”
祝语晨呆呆地听着,看向袁一鸣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里拿走你,在我感情的封锁区有关于你,绝口不提,没问题。”
袁一鸣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