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最后一单,送完你们,我就带老婆孩子逃命。”
祝语晨和袁一鸣下车,司机迅速疾驰离开。
“你上去吧,我在楼下等你。”
祝语晨感激地看着袁一鸣。“这……一路来多亏了你,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我去见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你还是自己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比较好,不用再管我。”
袁一鸣没有表态,祝语晨点点头,示意袁一鸣赶紧离开,紧接着一个人朝楼上走去。
袁一鸣默默看着祝语晨进单元楼的背影,在楼下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祝语晨来到李天家门外,敲了几声门,却人响应,祝语晨心头浮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是我,语晨。”
一阵脚步声传来,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一脸惊慌、胡子拉碴的脸。李天见是祝语晨,却没有流露出意外的开心样子。
李天神经兮兮地看着祝语晨,蹦出一连串的‘审问’:“你从哪儿来的?!你看到外面了吗?全是要死不活的人……他们要吃掉我们!要吃掉我们啊你知道吗?!你?你是不是也变成了和她们一样的人?”
看到李天这个精神显然已经濒临崩溃的样子,祝语晨心里有些难受,她轻轻安抚着李天的情绪:“你别紧张啦,我不会进来,我就是想把这个交给你,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祝语晨掏出刻有姓名的对戒,递给李天。
李天见到祝语晨伸过来的手臂上隐约有的纹路,瞬间瞳孔放大,他将戒指狠狠地砸在门外,将门“嘭”一声关上。
“我还不想死!你、你别再来找我!”门后传来李天疯狂的呐喊声。
祝语晨怔住了。
祝语晨失魂落魄地从地上捡起对戒,抚摸着刻字,刻字代表了曾经坚如磐石的许诺,而今却被心爱的人弃如敝屣。等闲却变故人心,祝语晨眼泪流下。
似乎是担心祝语晨,袁一鸣不知何时已经在楼道口,默默留意这一边的动静,见祝语晨被拒之门外默默流泪,袁一鸣感到十分气愤,忍不住走了过来,一把扶起蹲在地上的祝语晨。“你冒着生命危险来送他礼物,他怎么能这样对你?”一向好脾气的袁一鸣也按捺不住内心愤怒到几乎要失控的野兽,他冲到门口,用尽力气踹门。
“这个混蛋!”
祝语晨拉走袁一鸣,示意袁一鸣冷静。“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做了自己的选择,这是他的自由……”祝语晨声音逐渐小了下来,透露出一股悲凉。
“而且他说的没,我确实是半死不活的人,我不应该来找他……”
祝语晨沿着墙壁一点点瘫下去,双目神。灾男改变了一切,这个世界,再也不是往日她所见到的世界,一种巨大的虚感逐渐淹没了她。
袁一鸣撑着手臂,在祝语晨耳侧附身,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不是。”
祝语晨抬眼,泪眼朦胧中看到少年坚定的眼,眼里有她脆弱的倒影。在这分崩离析的世界里,她依然是他的一道风景。
“在我心中,你和十六岁的时候一样勇敢,一样善良,甚至一样坚强。”
仿佛灰暗潮湿的某个地方撕开一条细小的裂缝,一道光照了进来。
祝语晨抬头,迟疑地看着袁一鸣,他的眼神漾满温柔和善意。
两人对视着,时光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缓缓,二人对着彼此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
这是他们在多年重逢之后,第一次看着对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