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秋季的一个下午。
云层低垂,天色晦暗,仿若预兆不祥之事即将发生。新闻报道上,媒体大肆宣扬着此次病毒的来势汹汹,一个接一个人倒下,医院中早是人满为患、水泄不通,躺在走廊支架上的一位中年男性病患,双眼神地盯着走廊惨白的灯光,像是在等待命运的宣判。忽然,有一条条紫色纹路从他的下颌角开始攀爬,随即,他的一寸寸皮肤被吞没和侵略,紫色纹路在他身体各处游走,开出一条条妖冶的纹路。他静悄悄地爬下支架,以一种僵硬且奇异的姿态往病房中去。
——人察觉。
街道上,车流稀少,整个城市散发出寂寥的气息。袁一鸣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听着车中传来的新闻播报:“目前已经有一些群众受伤,体现的症状为眼睛变白,身上出现纹路,嘴唇发黑,疑似不明病毒传播……有请广大居民注意,非必要不出门,居家做好防护,以防病毒感染。”
袁一鸣往车窗外看。街上走着几个举止诡异的行人,其中有一个盯着袁一鸣,瞳孔遍布血丝,竟泛出丝丝犹如紫外线一样的红光,袁一鸣惊出一身冷汗,按捺着砰砰狂跳不已的心,情不自禁加快了油门,开到天桥。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种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人压抑怒火中低低的咆哮声,在血色黄昏中颤抖、摇摆。紧接着,一群被病毒感染的丧尸围了上来。他们围成整齐的一圈,堵在袁一鸣的车前,扭动着身子,站在车窗外疯狂攻击着车身。眼见车窗玻璃即将被砸碎,慌乱之中,袁一鸣打开车门,跳下了车,由于力道过猛,袁一鸣狠狠跌了一跤。
丧尸们见状,追了上来。
袁一鸣顾不上疼痛,拼命往前跑。
郊区的养殖基地中,棚内的鸡群,亦是乱作一团。往日信步觅食的鸡崽们,此刻却像是发条失控的机器,扑腾着翅膀凶猛地与同类互啄,放眼望去,偌大的鸡棚中四处躺着僵硬的尸体和发黑的粪便。
伴随着“咔擦咔擦”声,祝语晨拿着相机拍下鸡粪便的特写,皱眉。
祝语晨招呼着养殖基地的老板,“老板,这几只鸡……好像也不行了,你过来看看。”
鸡棚老板闻言赶来,蹲下看着鸡棚里精打采的鸡,陷入愁思。
鸡棚老板小声嘀咕着,“这已经是我养的第三批鸡了,目前实验还没做明白,鸡倒是死得差不多了。”
鸡棚内的电视,女主持拿着话筒正在播报:“最近有大型野生动物出现在菜市场,并攻击菜市场的人群,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
鸡棚老板和祝语晨的目光对视,一齐望向电视,忧心忡忡。一阵暴力捶门声传来,打断了鸡棚老板和祝语晨的沉思。
“开门!!”
鸡棚老板刚打开一条门缝,纹着花臂的阿奇和几个面貌凶恶的黑衣男人大力地挤进门内。男人站成一排,看着鸡棚老板。
鸡棚老板看向名叫奇哥的男人,面露为难:“奇哥,你看能不能宽限我一些时间?最近生意是真的不好做,还可能闹鸡瘟,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大群鸡。不信的话,你可以亲自过去看看。”
“别跟我说这个,跟老子也没关系。你当时借钱的时候怎么说的?如果还不了,哥们几个今天就把你的鸡场砸了!”
阿奇带着手下人,试图武力闯入鸡棚。
祝语晨背着摄像机,拦在了几人面前,她的衣着简单干净,然而不乏气场,“你们不能进去。”
阿奇轻蔑地地打量了祝语晨一眼:“你谁啊?别挡在这里多管闲事!”
祝语晨拿起相机,她面惧色,只是打开了视频模式,对着阿奇拍视频。“我是一名志愿者,也是一名记者,如果你们强行闯入,我可以报警,并向媒体曝光你们的暴力行为。”
阿奇皱眉,眼疾手快地一把上前夺过祝语晨手中的相机,砸在地上,推了祝语晨一把,祝语晨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胳膊被栅栏的藩篱割伤,鲜血逐渐渗出。
阿奇轻蔑地看着倒地不起的祝语晨笑笑:“我平时不动女人,算你走运。”
鸡棚老板拉住阿奇,恳求地看着阿奇:“奇哥……”
阿奇一把撇开鸡棚老板:“滚一边儿去,我今儿跟你好好清算清算!”
眼见一场冲突即将发生,祝语晨吃力地抱着摄像机从地上爬了起来,脸部开始逐渐浮现裂变的纹路。
阿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打手面露恐惧之意,凑近阿奇身畔,低语,“奇哥,她、她好像是被最近流行的病毒感染了……”
阿奇冷笑,“感染了也不妨碍老子今天把鸡棚给踹了!”
打手看着周围死掉的鸡和慢慢爬起来的祝语晨,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奇哥,咱们撤吧,你就算端了这鸡棚,咱也拿不到钱啊……”
祝语晨慢慢靠近阿奇,纹路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攀爬着,小虫子一般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