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大相信,瞅眼道:“骗人。”
老者皱眉,乜眼,道:“你说什么?”
眼看老爹估计又要揍人,少年连忙陪笑说道:“老爹,你怎么知道是一个人干的啊?”
“你瞧,这里的鞋印只有两种,一个是死者穿的虎头快靴,一个是薄底鞋。”老者指着地上鞋印说道:“这种鞋子多事飞檐走壁使用,很少有人用来奔走山路,想必凶手应该是个轻功了得的人物。”
少年定睛一看,竖起大拇指:“老爹真是目光如炬,料事如神,只是.......不过.......”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少年眨了眨眼睛,讪讪笑道:“我怎么看都没有你说的那种薄底鞋印啊。”
老者蹲下身子,指着地上一块又小又浅的凹处。
“这么浅。”少年目瞪结舌。
老者缓缓起身,道:“这人的武功之高,不仅刀剑功夫了得,轻功更是绝伦,我童天方这辈子都没见过有如此之人。”
“应该是这些人功夫太差了。”少年难以置信。
童天方深吸一口气,道:“从他们的打斗痕迹看,这些死者没有一个是庸手,很多人的拳脚功夫还在我之上。童诺,你小子别以为自己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觉得敌天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童诺心中一惊,后脊背渗出层冷害,半响才缓过神来,道:“阿爹,他们是不是遇见鬼了。”
“啥?”
“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
童天方结舌,不予理会。
“老爹,既然遇上了,我们把他们给埋了吧。”童诺问道。
“不成。从这些人的衣着看,来头不小,若是这般悄声息地埋了,回头可能耽误了大事。”童天方制止道。
“那我们报官吧。”
童天方转头给了童诺一个暴粟,握紧拳头说道:“大宋的官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莫要多管闲事,小心惹祸上身。”说罢,他不禁搓了搓手中的羊脂玉牌,眉头微皱,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小一会儿,童天方叹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把手中玉牌放进脚边身着白衣的俊秀青年怀中,然后起身离去。
跟在他身后的童诺见老爹走后,蹑手蹑脚走到白衣青年的身旁,蹲下身子,探手将怀中玉佩掏了出来,起身放着眼前一看,只见玉佩晶莹通透、雕工精细,玉佩上九条虬龙活灵活现,中间纂着四个大字。
“如朕亲临!”童诺轻声低喃。
“诺儿。”
忽然耳边传来童天方的呼唤,童诺吓了一跳,手上玉佩差点脱落,连忙朝童天方望去,但见童天方已转身看向自己,童诺连忙将手臂放下,把玉佩紧紧攥在手中,不敢让童天方发现。
“赶紧走,小心等下来人瞧见了,惹祸上身。”童天方呵斥道。
“老爹真是胆小怕事。”童诺低下头,轻声嘀咕,手中玉佩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走了一段路,索性就揣进怀里。“咝!”一道冰凉划过肚皮,童诺吸了一口凉气。
童天方额头几道黑线浮动,装作没听到童诺的腹诽,继续前行。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父子二人耳边响起童诺刚才解释的《蜀道难。
只见前方出现一个穿着破旧,双眼迷离,醉态可掬的儒生,手提着一只酒葫芦,一晃一摇朝父子二人走来。
“阿爹,前面就是‘神仙度’了,他这样怎么过去?”望着连路都走不稳的儒生,童诺担忧道。
“大宋建朝以后,最不缺乏这种没骨头的穷酸儒,百一用,尽是搬弄是非。哼!”童天方皱眉,嗤之以鼻道。
童天方说话间的功夫,儒生已走到父子二人身旁。但见儒生一踉一跄,童诺心中一热,急忙伸手欲搀扶。儒生却是破袖一甩,拨开童诺,口中支支吾吾继续前行。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转身一看,不禁面面相觑。只见蜿蜒的山道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儒生。
“鬼啊!”童诺惊呼一声,瘫坐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爹......爹,我们是不是.......遇上鬼了?”
“胡说八道,你刚才没瞧见那穷酸儒一脸红光吗?这哪像是什么魑魅魍魉。”童天方虽然口中呵斥着儿子,但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父子二人遇上这种事,一时间皆静若寒蝉,没有再言语,埋头赶路。